手腕骨像是要被他捏碎了。
江屿那只手,滚烫得像刚从炼钢炉里捞出来的铁钳,死死箍着我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腕。那温度烫得钻心,与他眼底翻涌的冰寒形成诡异的对峙。他整个人像一张绷紧到极限的硬弓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近乎蛮横的压迫感,将那句裹着冰碴的话狠狠砸进我耳朵里:
“别捡了!蠢女人!那肉有问题!有人要你死!”
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,精准地刺穿我因震惊和绝望而麻木的神经。
“肉有问题”?
“有人要你死”?
荒谬!天大的荒谬!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瞬间烫醒了我被屈辱浸泡得近乎昏聩的大脑。我猛地抬头,死死盯住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,那里面翻腾的复杂情绪——焦灼、愤怒,甚至一丝……恐惧?——此刻在我眼中,统统化作了最刻毒的嘲弄和羞辱!
“放开!”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,带着破音,却像濒死野兽最后的低吼,用尽全力想甩脱他的钳制。指甲下意识地抠向他手背的皮肤,留下几道带着污泥的血痕。
他纹丝不动,那只手反而收得更紧,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森白。疼痛让我倒抽一口冷气,却更加点燃了胸腔里那团暴烈的火焰。
“江屿!你发什么疯!” 旁边,苏蔓的尖叫声终于刺破了凝滞的空气。她手里紧紧攥着那枚刚从地上捡起来、重新擦拭过的钻戒,脸上又是心疼又是愤怒,踩着高跟鞋就冲过来,一把抓住江屿的胳膊,试图把他拉开,“你拉着这个脏女人干什么?她把我戒指又弄掉了!还弄脏了我的新裙子!你……”
“闭嘴!” 江屿猛地侧过头,厉声呵斥,那眼神冷得如同极地寒冰,瞬间将苏蔓剩下的话冻在了喉咙里。她被他从未有过的凶狠眼神吓得一哆嗦,下意识地松开了手,涂着精致妆容的脸上血色褪尽,只剩下惊愕和委屈。
这短暂的混乱给了我一丝喘息的机会。趁他分神呵斥苏蔓的刹那,我几乎是拼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,猛地将手腕从他铁钳般的掌控中挣脱出来!冰冷的空气瞬间裹住被捏得麻木发烫的皮肤,带来一阵刺痛。
挣脱的惯性让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,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砖墙上。巷子里混乱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,那眼神沉得可怕,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。他嘴唇翕动了一下,似乎想说什么。
但我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