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滚!” 我指着巷口的方向,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地颤抖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血沫,“带着你的新欢,滚出我的地方!江屿,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把戏!当年嫌我脏的是你!现在看我笑话的也是你!怎么?看我像条狗一样在泥里爬,还不够解气?还要编出这种鬼话来耍我?‘肉有问题’?‘要我死’?” 我猛地指向地上那片被掀翻的狼藉,散落一地的、沾满污泥的肉块和竹签,“是!这些肉是脏!是臭!是下贱!就像我一样!配不上你江大老板的身份!那你滚远点啊!别脏了您的眼!别脏了您身边这位千金小姐的貂!”
眼泪不受控制地再次汹涌而出,混合着脸上的污泥,滚烫而冰凉。但我死死咬着牙,不让自己的声音带出半分哭腔,只有滔天的恨意在燃烧。
“我林晚是死是活,早就跟你没有半点关系!用不着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!滚——!”
最后那个“滚”字,我几乎是用尽了肺里所有的空气吼出来的,尖锐刺耳,回荡在狭窄的巷子里,盖过了所有喧嚣。
江屿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瞬间变得极其难看,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下颌线绷得死紧,薄唇抿成一条锋利冰冷的直线。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死死锁着我,里面的风暴剧烈翻腾,似乎下一刻就要将我撕碎。他死死地盯着我,那眼神复杂得让人心惊,愤怒,冰冷,还有一种我完全看不懂的、沉甸甸的东西。
僵持。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。
“屿哥!你看她!她居然敢骂你!” 苏蔓回过神来,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我对江屿尖声控诉,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。
江屿没有回应她,甚至没有看她一眼。他的视线依旧钉在我身上,像两把冰冷的锥子。几秒钟的窒息般沉默后,他猛地转身,动作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戾气。
“走!” 他丢给苏蔓一个冰冷的字,声音低沉得可怕,不容置疑。
“屿哥!” 苏蔓不甘心地跺脚,还想说什么。
“我说,走!” 江屿猛地回头,眼神扫过她,那目光里的寒意让苏蔓瞬间噤声,委屈地红了眼眶,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。她狠狠剜了我一眼,那眼神淬满了怨毒,然后才不情不愿地跟着江屿,走向那辆象征着另一个世界的黑色卡宴。
车门“砰”地一声被大力关上,隔绝了内外两个天地。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,雪亮的车灯再次扫过这片狼藉和站在狼藉中心、狼狈不堪的我,如同最后的审视和嘲弄。然后,车子毫不留恋地掉头,碾过地上的污水和垃圾,汇入巷口外的车流,消失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