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保国沉默半晌,往窗外看了看,确定没人后才低声说:“解放初,有几个宫里出来的厨子在琉璃厂摆摊,卖茯苓饼、八珍糕什么的。后来‘三反五反’运动一来,大多改了行。前儿个我去粮店打油,听人说西四牌楼有个卖茶汤的老头,解放前在醇亲王府当差……”
下班时分,何雨柱用搪瓷缸装了半缸子红烧肉,又往保温桶里塞了个荷叶包的糯米鸡——这是给杨佩元准备的。路过后厨仓库时,他瞥见墙角堆着几个雕花木箱,箱角烫金的“御膳房”字样虽已斑驳,却仍透着股贵气。
四合院的暮色里,杨佩元坐在北屋廊下,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一套哥窑茶具。何雨柱进门时,老人正用镊子夹着银针,在煤油灯上炙烤。“把肉放下,先打一遍龙形桩。”杨佩元头也不抬,银针精准地刺入足三里穴。
何雨柱放下食盒,在院子里站定。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掠过青砖地,他想起师傅说过的“龙形桩主练腰力”,遂沉肩坠肘,腰胯微旋,只觉一股热流从丹田升起,直达指尖。
“不错,”杨佩元拔下银针,擦了擦放入布袋,“比昨儿稳当多了。今儿教你狮形桩,这桩功讲究‘怒目圆睁,威摄百兽’,是十二形里的刚猛路子。”他示意何雨柱上前,亲手调整他的姿势:“两脚分开如踩砖石,膝盖微屈似坐高凳,双手握拳藏于腰侧,目视前方如观敌阵……”
何雨柱跟着比划,忽觉丹田处一阵发烫,想起李保国说的“药膳需先固本培元”,不禁开口:“师傅,您要是肯让我试试药膳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杨佩元打断他,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,里面是晒干的艾草,“我这把老骨头,早该埋在战场上了。你好好学桩功,将来遇到难处,能自保就行。”
夜深了,何雨柱躺在西屋的土炕上,听着雨水均匀的呼吸声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窗外,易中海的屋里还亮着灯,传来低低的咳嗽声。他摸出藏在枕头下的笔记本,借着月光写下:“琉璃厂、西四牌楼、宫廷厨子”。
第二天清晨,何雨柱特意绕路去了趟琉璃厂。青石板路上,卖文房四宝的摊位刚支起来,他假装看字帖,实则留意着周围。忽然,拐角处一个卖茶汤的摊位吸引了他——摊主是个驼背老头,戴顶瓜皮帽,胸前的蓝布围裙洗得发白,却浆得笔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