机场的暖气裹着雪粒的寒气,我望着林砚之手中的格子伞,伞骨上的纹路还留着三年前的折痕。
他的指尖在伞柄上摩挲,像在确认这不是梦境:“你走的那天,我去了公司,看见你抽屉里的钢笔。”
他声音很轻,混着远处航班播报的杂音,“笔尖都磨平了,你却还留着。”
雪片从自动门的缝隙飘进来,落在他西装肩部。
我想起那年他冒雨送伞后发烧的模样,鬼使神差地伸手替他拂去雪花,指尖触到他肩头的温度,他却猛地一颤,后退半步。
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根冰针扎进心里,原来有些伤害,即使过了三年,仍在他身上留下了条件反射般的防备。
“苏晴知道你来吗?”
我攥紧行李箱拉杆,指甲几乎陷进掌心。
他低头看着伞面,格子图案在灯光下泛着陈旧的暖色调:“她让我来的。”
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昨天夜里,她把那封信的复印件放在我床头。”
复印件上的字迹被泪水洇湿过,我忽然想起信末那行被划掉的“我爱你”——原来苏晴早就知道他的过去,却依然选择陪他走过创业的低谷。
“她说,”林砚之喉结滚动,“如果现在不去找你,以后可能会后悔一辈子。”
自动门再次打开,冷风卷着雪灌进来,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。
我想起公司开会时他帮我占座,总把最靠近暖气的位置留给我,自己却坐在风口处。
那时的我嫌他啰嗦,现在才明白,那些被我忽视的温柔,是他能给的全部笨拙的浪漫。
“当年在茶水间,”他忽然直视我的眼睛,瞳孔里映着我慌乱的倒影,“你说‘别在我眼前晃荡’,我其实知道你只是嫌我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