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尾巴来了。”陆惊鸿不动声色地把锦盒递给格桑梅朵,“福伯,先带我们去浅水湾外围——别从正门走,我倒要看看三叔公的锁龙阵,是不是真比司徒家的阴门阵厉害。”
车穿过铜锣湾时,陆惊鸿掀起窗帘一角。街面上的人都行色匆匆,不少店铺挂着“今日休业”的牌子——他认出几家是陆氏的产业,心里沉了沉。上次司徒笑在珠江口摆阴门阵,也只是让七艘万吨轮触礁,陆明远这锁龙阵才三天,就搅得港人不安,显然阵仗更大。
“锁龙阵用了七艘沉船当阵眼。”福伯从后视镜里看了眼,“都是三叔公让人从马六甲海峡拖回来的古船,船底钉满了‘镇魂钉’——那钉子是用战死士兵的骨头熔的,每根都裹着阴兵咒。”
陆惊鸿忽然想起闽南司徒氏的阴门阵。司徒家当年用疍民在水底布阵,靠的是“阴门吸煞”;陆明远用古船和骨钉,明显是学了滇西沐王府“摆渡阴兵”的路数,却又加了共济会的邪术——把十大家族的秘术杂糅在一起,倒像碗乱炖的“煞汤”。
“他还请了外人。”格桑梅朵摸着腕上的念珠,野兰花的花瓣蔫了两片,“这煞气里混着卡巴拉的符号——罗斯柴尔的人怕是也掺和了。”
车在浅水湾附近的山腰停下。这里能看见整片海湾,灰雾果然是从七艘沉船的位置冒出来的,在海面上连成个七角形。陆惊鸿拿出杨公盘的碎镜片,对着太阳看——镜片里的七角形阵眼处,竟有黑色的丝线往珠江口延伸,像蜘蛛在织网。
“是在抽龙气。”他指尖在镜片上点了点,“七艘沉船是‘吸煞口’,黑色丝线是‘引气脉’——他想把珠江龙气眼的灵气抽到共济会的祭坛,这哪是锁龙阵,是‘盗龙阵’。”
福伯突然“哎哟”一声,指着远处的礁石。陆惊鸿望去,只见礁石上站着个穿唐装的老者,正背着手看海——是陆擎苍。老人的肩膀微微佝偻,手里的紫微斗数盘被风吹得乱转,却始终没抬头看天。
“家主在测龙气走向。”福伯的声音发颤,“那位置是龙气眼的‘天冲位’,煞气最重——三叔公就是算准家主心疼龙气,才把他困在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