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4年2月24日,武汉东湖新技术开发区飘着细雨,谢一扬的黑色奔驰碾过泥泞的工地便道,挡风玻璃上沾着红星帮货轮爆炸案的新闻剪报。副驾驶的赵明递来一份《长江日报》,头版赫然印着“扬帆集团捐赠三峡钢材受国务院表彰”,右下角却是一则小字讣告:“光通信专家林振华教授突发心梗离世”。谢一扬指尖在讣告上顿了顿,想起澳门山顶医院ICU里那张烧焦的磁卡——那里面存着林教授死前未提交的《光刻机技术专利评估报告》。
“林教授的学生们闹起来了。”赵明压低声音,“他们怀疑实验室数据被篡改,联名向科委举报我们‘汉芯’商标侵权。”后视镜里,一辆挂着鄂O牌照的桑塔纳正尾随而至,谢一扬冷笑:“周明远这是急着给南巡组交投名状啊。”
光谷创业大厦的玻璃幕墙映出谢一扬阴鸷的面容。会议室里,武汉大学科技处的张主任正拍着桌子怒吼:“你们把林教授的GX-2000光纤技术改个字母注册成HX-2000,就敢说是自主创新?”桌上摊开的专利文件显示,扬帆集团上周申请的十二项光通信专利,与林教授团队被焚毁的原始图纸相似度高达90%。
谢一扬慢条斯理地翻开文件夹,抽出三张照片推过去:第一张是张主任儿子在拉斯维加斯赌场的监控截图,第二张是科委郑组长女婿林志强签字的“汉芯项目”立项书,第三张则是红星帮从林教授实验室搬走保险柜的夜视录像。“专利局只看公章。”他敲了敲照片,“倒是张主任挪用200万科研经费炒海南地产的事,南巡组应该很感兴趣。”
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。十余名举着“还我导师心血”横幅的学生冲破保安阻拦,最前排的短发女生高举磁卡读取器——正是珠海港失踪的国安线人。谢一扬瞳孔骤缩,那设备与林教授磁卡同款。
汉正街商标事务所的卷帘门在暴雨中哗啦落下。谢一扬盯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商标局内网界面,身后是连夜从深圳调来的山寨工厂老板。“明天日出前,我要看到‘华为’‘中兴’‘烽火’的商标全挂在扬帆子公司名下。”他甩出一沓香港离岸公司的注册文件,“用这些壳去抢注,让正主反过来给我们交授权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