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琪对着杨伯君说道,这些人啊就得骂,你不骂人就管不了人。
胡晓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似笑非笑忽然开口,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切入:“县长,说起来有件事,我一直不太明白。年前我们毕瑞豪,差点让人把供销社的门面房给强占了去,还威胁说不退租金?我就纳闷了,咱们东洪什么时候轮到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搅和了?公安局那个姓陈的干部处理了没有?”
刘志坤倒水的动作僵在半空,和刘进京交换了一个眼神,都低头喝茶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,知道胡晓云这是心直口快心里藏不住事情了。毕瑞豪的事,田嘉明虽然捂得快,但胡晓云和毕瑞豪还是名义上的两口子。
曹伟兵反应极快,立刻接话,语气带着惊讶和郑重:“县长,这事我倒是听下面提过一嘴,性质很恶劣!我回头马上找田嘉明同志了解清楚!必须严肃处理!这可是和咱们县委政府的要求背道而驰!”
胡晓云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,不再追问,低头优雅地夹了一筷子菜:“我就随口一问。相信李县长和曹县长,肯定能给咱们企业一个公道。”
齐永林自始至终没看胡晓云,也没看我,只是慢条斯理地剔着一块黄河鲤鱼的细刺。等胡晓云说完,他才放下筷子,拿起湿毛巾擦了擦手,很是平和地扫过全场,声音沉稳而有力:“搞市场经济,讲的是规则,是法治。‘亲’‘清’政商关系,中央三令五申。企业依法经营,政府依法服务,这是底线啊。越了线,无论是谁,都要付出代价。”他没有点名,却字字千钧,为这场小风波定了调子。
党校的夜,比白天更冷。
潘保庆站在礼堂门口,手里攥着一只生了锈的铁皮手电筒,黄色光柱直直射在电工老张踩着的木梯顶端。老张半个身子探在简陋的灯槽里,正费力地拧着新灯管的卡扣,嘴里咬着一圈黑胶布,动作颇为麻利。
“老张!快点!还有二十分钟领导就到了!”潘保庆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焦灼,他不停地看表,又不时与看热闹的学员尴尬一笑算是打了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