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签了协议,写了保证书,他保证不让靳雪至那些下属知道他们的靳检变猫了。
他还?保证三天内给靳雪至亲手做十个猫窝、十条毯子,三十双羊毛袜。
交易达成。
一个指纹一个小猫爪印。
……
迟灼对着镜子,一丝不苟调整领带,也调整表情,他的神情变得凝重而肃穆,拒人千里之?外,他不想?再和什?么人说?话。
世界上多?出一个怪脾气的、永远抱着猫的银行家。
(二?)
蜜月。
迟灼催眠自己这是蜜月。
不是他在海岛别墅里给他的猫当?全职秘书,每天雷打不动敲七个半小时的键盘。
因为岛上信号不好?,还?要?举着笔记本到处找信号,他的猫趴在他的脑袋上,用爪子尖勾着他的耳朵,指挥愚蠢的人类转身去另一个方向……夕阳洒在他们身上。
夕阳很漂亮。
这是真?的,很漂亮,迟灼发现靳雪至先?不动了,对着某个方向发呆,然后他也转过去。
那是他们在陆地上几乎没?机会见到的场景。
落日给层层叠叠的云海染色,绛红色,橙红,浅粉,天是深蓝,那些随波浪起伏的碎金日光,像是有小猫扒拉洒了一瓶金粉……原来海也不都是铅灰色。
不是铅灰色。
铅灰色的是融金城。
靳雪至对着阳光发怔,这对日理万机的前检察官猫来说?太罕见了,靳雪至的呼吸变得平缓,甚至收回了因为竞选在即、形势紧张而过分焦虑失控探出的爪尖。
迟灼轻轻握住那个小肉垫。
有点干燥啊,大概也是过分焦虑导致的,迟灼查了资料,他轻轻摩挲,盘算回去给靳雪至涂点小猫护爪保湿霜。
再用热毛巾敷一下。
就这么干。
海风不疾不徐地吹着他们,不凉,很温暖。
靳雪至趴在他头顶,慢慢眯起雪亮的灰眼?睛,小猫胡子轻轻抖动,耳朵尖在暮色里轻颤。
“好?看吧?”迟灼用气声说?,实在不想?打破这点难得的安稳气氛,“就说?你该多?出来透透气。”
他们已经到了海岛,但很不巧——也没?什?么不巧的,迟灼就知道,总这样?——那些该死的政客毫无征兆地把选举日期提前了。
这几天靳雪至忙得猫毛乱飞。
迟灼实在不忍心看小猫尾巴变秃,解下围裙,放下刚熬好?的金枪鱼奶油浓汤,毛遂自荐,自告奋勇给靳雪至当?起了贴身秘书。
他们就这样?没?日没?夜亲密无间地在一起整整七天……话说?回来。
迟灼停下想?了想?。
正常情况下,“没?日没?夜”、“亲密无间”的语境是这个吗?
他不太确定了,不过当?然这绝不代表他有什?么意见,迟灼完全没?意见。
这样?也挺好?。
当?然挺好?。
迟灼太满意了,满意得动不动就要?掐自己一把防止是做梦,开玩笑,五年,整整五年他在每个深夜祈祷这种日子——二?十四?小时和靳雪至腻在一起。
他的靳雪至,他的好?阿雪,终于他们又能重新放肆地待在一起,再也无所顾忌。
像在那辆旧二?手车里一样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