伸出爪子,扒拉扒拉,努力?拨开乱七八糟的骨头、铁片、海沙,终于找出一颗脏兮兮的薄荷糖。
那双灰眼睛露出有点得意的亮色。
然后靳雪至呼出的气流居然就带了点叫迟灼朝思暮想五年、想得发狂的靳雪至牌薄荷气……迟灼没法不怀疑这一切都是梦。
靳雪至是不是去学什么专门对付他的魔法咒语了?
他忽然觉得恐惧,他要更多确认——他把手伸进靳雪至的睡衣,洗过?太多次的睡衣太软了,织物太薄,发出不堪负重?的撕裂声。
纽扣叮叮咚咚掉在地板上。
“迟灼!”靳雪至发出愤怒指责的大声喵喵叫,“衣服坏了!”
迟灼道歉,发誓自?己会趴在地板上捡所有的扣子、把睡衣缝好,他让靳雪至揪他的头发复仇,他哄靳雪至在他身上发泄一样乱咬。
靳雪至咬他什么地方,他就亲靳雪至的什么地方。
——要叫靳大律师心软,难道是什么特别难的事?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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迟灼被咬得闷哼了几次,又?露出那种“我伤心了但我原谅你”的表情,好好地、轻轻地亲靳雪至,再把头低下来……这世上最好最心软的猫就这么上当了。
冰凉的、苍白的手指轻轻摸他身上的咬痕。
靳雪至小声问:“疼吗?”
迟灼闷在靳雪至看不见的脖颈里?:“嗯。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靳雪至抿了抿唇,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衡量,递出自?己的胳膊,“你咬回来。”
迟灼才不咬,他捧着靳雪至瘦得只剩骨头的手腕,拿鼻尖轻轻地蹭,一下一下轻轻亲靳雪至硌着疤痕的掌心和手指。
这些敏感又?矜持的手指果然难耐地蜷起。
迟灼早就想这么干了。
那些总是说着冷冰冰的绝情话,把他推开,又?去抚摸那些可恨的、翻不完的案卷的手指,每天和钢笔缠绵不完的手指——对,还?有印泥。
迟灼今天才知道他的情敌还?有印泥。
现在迟灼终于把这只手夺回来了,自?然毫不客气,放肆地好好亲它们。他以为靳雪至会反应得挺激烈,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被踹下床的准备,反正就是再爬一次……
但没有。
没有。
靳雪至乖得……不像样。
迟灼抬起头,迎上雾蒙蒙的灰眼睛。
“迟灼。”靳雪至这颗聪明脑袋,好像到?现在才迟钝地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?这点,“你不生我的气。”
迟灼要被他气死了,从鼻孔里?冷冰冰发出点动静。
靳雪至当然听得懂。
灰眼睛像是忽然透出金色阳光的铅云。
靳雪至重?复:“你不生我的气。”
“臭猫!”迟灼忍无可忍,好吧,他承认他是那种很没出息的类型,被猫挠了还?要抱着猫才睡得着觉——这是什么很光荣的事?吗?
他忍无可忍,坐起来要说话,却迎上靳雪至亮晶晶的灰眼睛。
靳雪至忽然就融化在他身上了。
迟灼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