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播放解救视频时，整个法庭安静下来。画面里，林悦蹲在冷冻舱前，剪开保温膜；赵亮抱着婴儿走出舱门；郑宇轩脱下背心裹住那个有梅花胎记的孩子。镜头扫过金属壁上的三道抓痕，又切到陈建国跪在地上，额头抵着女儿小脚的画面。
孙强一直低着头。
直到视频结束，他才抬眼，目光缓缓扫过旁听席。陈建国的身体猛地一颤，像是被钉在座位上。他的呼吸变得急促，手指抠进膝盖的布料里。
郑宇轩坐在证人席后方，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。孙强的眼神、坐姿、细微动作，他都记下来。等休庭时，这些会被交给心理评估组，分析其对抗审讯的倾向。
“被告。”法官开口，“你对指控事实是否认罪？”
孙强站起来，没说话。
“你有权陈述。”
他依旧沉默。
法官看向公诉人。“控方是否申请传唤首批证人？”
“是。”公诉人起身，“申请播放物证分析视频，并传唤警方技术负责人说明证据链构成。”
林悦起身，走向证人席。她把U盘插入法庭设备，调出DNA比对图谱、纤维成分分析、芯片数据恢复流程。每一张图表都标注了提取时间、操作人、鉴定机构。
“这是从账本夹层提取的氧化锌颗粒。”她指着屏幕，“经过单细胞捕获与PCR扩增，获得完整STR分型，匹配十年前已死亡的陈某。”
“陈某是谁？”
“本案最初的资金中转人，控制多艘用于跨境运输的货轮。其名下MV-LX8与本案LX9批次货物运输路径完全重合。”
“那SWIFT码呢？”
“经银行协查，该通道注册法人签名与孙强笔迹一致。两百万汇款流向GZA-7所属维修公司，时间与货物离港吻合。”
旁听席传来低低的议论声。
法官敲槌。“请保持肃静。”
公诉人继续：“是否有直接关联孙强指挥行为的证据？”
“有。”林悦切换画面，“芯片日志显示，每批货物状态变更时，系统会自动发送加密指令至终端设备。该终端最后一次激活位置，位于孙强名下废弃仓库。电网记录证实，案发当晚曾有短暂电流波动，时间与信号发送完全一致。”
“这能证明他远程监控？”
“结合账本微缩打印的‘LX9护送费’支出，收款方正是该SWIFT账户，可形成闭环。”
法官翻阅材料，点头。“控方提交的证据将依法归档。今日庭审结束，七日后继续。”
法槌落下。
郑宇轩合上笔记本，起身往外走。刚出法院大门，就有记者围上来。
“郑警官！您觉得他们会认罪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