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,递给容辞:“这是封家嫡系传承之物,原本该传给你儿子。但现在……我想让它陪着你,继续走下去。”
容辞没有接,只是深深鞠了一躬:“谢谢您。但我走的路,不需要凭任何人的许可。”
老人怔住,良久,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:“你说得对。这一代人,确实该自己掌灯了。”
春尽夏至,山谷迎来最繁盛的季节。蓝草花开得漫山遍野,像一片流动的海洋。第一届“破晓艺术节”如期举行,孩子们自编自演话剧《妈妈的信》,讲述三代女性的命运轮回。台下观众泣不成声。
演出结束时,一个小女孩跑上台,递给容辞一封信。
信是盲童女孩写的,通过语音输入完成:
>“容老师,我昨天做了个梦。梦见我和妈妈一起坐在教室里听课,阳光照进来,她说:‘原来我的女儿这么聪明啊。’
>醒来后我发现,枕头湿了。
>但我不难过。因为我知道,梦是可以变成真的。
>谢谢你,让我相信眼睛看不见的东西,心也能看见。”
容辞抱着信站在舞台上,久久说不出话。
台下掌声雷动,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呼喊:“容老师!我们爱你!”
她终于抬起手,轻轻擦去眼角的泪,微笑道:“我不是你们的老师,我是你们的同学。我们一起学着做人,学着坚强,学着不让任何人决定我们的命运。”
那一夜,山谷燃起篝火,歌声彻夜不息。
封庭深坐在人群外围,静静看着她被孩子们簇拥着跳舞,裙角飞扬,如同十年前婚礼上那个怯生生的新娘早已烟消云散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眼神明亮、步伐坚定的女人。
他掏出手机,写下一条仅她可见的朋友圈:
>“我曾用三年时间追你回来。
>现在我要用余生,跟上你的脚步。”
黎明时分,他又收到一条加密消息:
>“瑞士银行账户已解冻,十二亿资产正式转入‘破晓全球基金会’。艾琳?霍夫曼留言:‘这是我洗清罪孽的方式。’”
他合上手机,望向东方渐亮的天空。
远处,一群候鸟掠过山巅,飞向未知的远方。
就像那些正在觉醒的女孩们,她们或许不知道未来有多难,但她们已经不再问“能不能”,而是直接迈出了第一步。
数日后,联合国秘书长特别顾问来访,带来一份正式邀请函:请容辞作为“全球可持续发展目标特别代表”,在全球峰会发表主旨演讲。
随函附有一句话:“您点燃的光,正在改变这个世界的方向。”
容辞没有立即答应。她先去了趟云南山区,探访那位开发“听觉课堂”的盲童女孩。她牵着她的手走过崎岖山路,听她描述沿途的声音:“左边是溪水,右边是槐树,风吹过来的时候,叶子像在拍手。”
她问:“你想不想去纽约演讲?”
女孩愣住,随即摇头:“我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。但如果您去了,请替我告诉全世界??看不见的人,也有权利设计未来。”
容辞蹲下身,抱住她:“好,我替你说。”
回到山谷当晚,她给联合国回信:
>“我可以演讲,但有一个条件:
>让五个来自不同国家的受助女孩,与我同台讲述她们的故事。
>因为改变世界的,从来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群不肯低头的人。”
批复很快下来:同意。
筹备期间,封庭深秘密安排安保团队进驻纽约会场周边,提前排查所有潜在风险。他曾接到匿名威胁:“再往前一步,你会失去一切。”他冷笑一声,下令将对方IP地址直接移交国际刑警。
他知道,这条路越接近光明,黑暗的反扑就越疯狂。
但他也清楚,如今他们不再孤军奋战。
七月的清晨,容辞带着五位女孩登上飞往纽约的航班。临行前,她最后一次巡视山谷学堂,抚摸每一间教室的门框,仿佛在告别,又像在承诺。
飞机穿越云层时,她打开笔记本,写下最后一段日记:
>**“他们说我变了。
>是的,我变得不再害怕。
>不再怕流言,不怕失败,不怕孤独终老。
>因为我知道,当我倒下时,会有无数双手把我托起。
>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,从来不是金钱或权力,
>而是一个女人看向另一个女人时,眼里的光。
>我们不是英雄,我们只是不愿再沉默的普通人。
>而正是这些普通人,终将改写历史。”**
舷窗外,朝阳喷薄而出,金色光芒洒满万里苍穹。
机舱内,孩子们低声哼唱起那首熟悉的歌:
>“我不是尘埃,也不是影子,
>我是破晓时分,第一缕升起的光……”
容辞闭上眼,嘴角微扬。
她知道,这一程,不只是奔赴讲台,更是走向未来。
而属于她们的时代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