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新博也看到了。
只不过，他们都只看到了个背影，没看清楚脸。
即便没有看清楚脸，任戟风却下意识地认定那人是林芜。
毕竟，林芜和封庭深的女儿关系确实很好。
任戟风看了两眼后，看到封景心开心地扑到那抹身影的怀里，他没有再看，跟姚新博说道：“走吧。”
姚新博也下意识地以为对方是林芜，听任戟风这么说，他有些意外：“你不过去跟人打个招呼。”
任戟风没有多说，淡淡道：“走吧。”
他们便转身离开了。
另一边的容辞并没有......
山路蜿蜒，夜色如墨。车轮碾过碎石，发出细微的沙沙声，像是时间在低语。车内依旧流淌着那首舒缓的钢琴曲，音符轻柔地落在两人之间，织成一片静谧的网。容辞没有再闭眼，只是望着窗外飞逝的树影，思绪却像被风吹散的云，飘得老远。
“你刚才说……旅行？”她终于开口，声音很轻，仿佛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安宁。
贺长柏glancedatherfromthecornerofhiseye，唇角微扬：“嗯。我一直想去冰岛看极光。听说冬天的夜晚，天空会裂开一道口子，洒下绿色的光，像神明在跳舞。”
容辞怔了怔，忽而笑了：“你还信神明？”
“不信。”他摇头，“但我信命中注定的事。比如今晚，我能牵到你的手。”
车内一时安静下来。她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惶恐。那种久违的、被人珍视的感觉，像春日融雪，一点一点渗进心底最冷的角落。可越是温暖，就越让她想起那些曾被忽视的岁月??封庭深从不曾为她计划未来，连一句“我们去哪儿玩”都吝于提起。他总说忙，说应酬重要，说她不懂他的世界。可现在，有人愿意为她设想一场极光之旅，甚至认真讨论家里要不要养狗。
“小灰会孤单吗？”她忽然问。
“谁？”
“我的猫。”
贺长柏笑了：“那就再养一只，作伴。不过得是你喜欢的品种，我只负责铲屎。”
容辞忍不住笑出声，眼角微微湿润。她抬手轻轻擦过眼角，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。可他知道，一直都知道。就像他知道她每天凌晨两点才睡，知道她害怕空荡的房间，知道她在朋友圈发的一张雨天窗台照，其实是流产后第三十七天拍的。
“贺长柏。”她忽然叫他名字，不再加“贺总”。
他“嗯”了一声，目光仍注视前方。
“你为什么……等这么久才说？”
他沉默片刻，方向盘稳稳握在手中。“因为我知道，在你心里，还有一道门没关上。我不想做那个趁虚而入的人。我要等你真正走出来，回头看时，发现身后不止有阴影，还有光。”
“可你现在说了，封庭深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她的声音低了几分。
“我不怕他。”贺长柏语气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他是封氏集团的掌权者，是商界传奇，但在你面前，他早就输了。一个男人若不懂珍惜，就不配拥有。”
容辞心头一震。她想起离婚那天，律师递来协议时说：“封总说，财产您随意分割，他只要签字就行。”她当时只觉得讽刺，如今才明白，那不是大度，而是冷漠到了极致。
“你知道吗？”她低声说，“我曾经以为，只要我足够好，他就会回头看看我。我学礼仪、练茶道、参加他朋友的酒会，甚至在他母亲病重时日夜守在医院。可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‘辛苦了’。直到我流产那天，他在会议室接完电话，转身就走，连句安慰都没有。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轻，像是怕吵醒过去的自己。
贺长柏的手缓缓伸过来，覆上她的手背，温暖而坚定。“以后不会了。”他说，“我会记得你每一次皱眉，每一次沉默，每一个深夜未回的消息。我会在你累的时候抱你，在你难过的时候听你说，在你开心的时候陪你笑。如果你愿意，我想把余生都用来弥补你错过的那些温柔。”
容辞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，无声地滑过脸颊。她没有抽泣，只是任泪水流淌，像是要把这些年积压的情绪，一点点释放。
车子驶入市区，霓虹渐起。远处高楼林立，灯火通明，像一座永不沉睡的城市。而他们，正朝着新的方向前行。
第二天清晨，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。容辞醒来时，发现自己盖着柔软的羊绒毯，身上还披着那件熟悉的西装外套。她坐起身，环顾四周??这是她租住的小公寓，昨晚贺长柏坚持送她回来，却始终守在车里，没有上楼。
她拿起手机，屏幕亮起，一条未读消息跳了出来。
【贺长柏：醒了？早餐放在门口，别饿着。】
她愣了愣，起身开门，果然看见一个保温袋挂在门把手上，里面是一碗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，还有一碟小菜和一杯温牛奶。便签纸上写着：“医生说你胃不好，别总喝咖啡。”
她抱着保温袋站在门口，久久未动。阳光照在她脸上，暖得让人想哭。
与此同时，封庭深已驱车抵达贺氏集团总部大楼。他一身黑西装，神情冷峻，眸底却翻涌着压抑的怒火。助理战战兢兢跟在身后：“封总，贺总正在开会，恐怕不便打扰……”
“我就在这儿等。”他冷冷打断，“告诉他，我有要事相谈。”
三小时后，会议结束。贺长柏走出会议室，目光扫过等候区，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。两人对视，空气仿佛凝固。
“找我？”贺长柏走近，语气淡然。
封庭深站起身，眼神锐利如刀：“你昨晚做了什么？”
“做了我一直该做的事。”贺长柏从容回应，“向我喜欢的女人表白。”
“她是我妻子！”封庭深咬牙切齿。
“离了婚的妻子。”贺长柏纠正，“法律上，你们早已无关。情感上，你更没资格提‘妻子’二字。”
“你少装清高！”封庭深冷笑，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？贺氏最近资金链紧张，你接近容辞，是不是想通过她拿到顾家的技术合作？”
贺长柏眉头微蹙，随即笑了：“封庭深，你真是可怜。到现在，你还只会用利益去衡量感情。你觉得所有人都是交易，所以你也配不上真心。”
“你??！”封庭深怒极，上前一步，却被贺长柏身后的保镖拦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