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,哥,” 晚餐桌上,我放下筷子,声音平静地宣布,“名单上还有三家,在国外。我和阿鬼,带人过去一趟。”
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。爸爸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,祁烙猛地抬起头,祁炎更是吓得差点把汤勺掉进碗里。
我以为会听到劝阻,会听到担忧的质问,会听到“你才多大”“太危险了”之类的话。
爸爸沉默了几秒,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我,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,最终只是沉声道:“……注意安全。家里……等你回来。”
祁烙放下碗,走到我身边,大手用力地揉了揉我的头发,声音低沉而坚定:“放手去做。后面有哥。”
祁炎也鼓起勇气,小声地说:“小……小屿,小心点……我……我给你留着你爱吃的草莓蛋糕……等你回来”
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我的眼眶,又被我死死压了下去。
他们……没有阻拦。没有质疑。没有因为我的双手沾满血腥而厌恶。
他们只是……让我把后背交给他们,让我放手去飞。
是啊,我这些烂摊子,哪有那么容易过去,都是爸爸哥哥他们在后面给我擦屁股,给我一次次的庇护。
我的家人……他们还在爱我。
用他们自己的方式。
可那个会抱着爸爸大腿撒娇、会缠着哥哥要抱抱、会甜甜地喊“妈妈”的闹闹……早就死在五年前那个冰冷的黑夜里了。
现在的祁北屿,是复仇的机器,是行走的凶器。
这份沉重的爱,让我温暖,也让我……无地自容。
愧疚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冰冷的心脏,勒得生疼。
“嗯。” 我低下头,用力扒了一口饭,掩饰住瞬间泛红的眼眶,闷闷地应了一声。
国外两年多,腥风血雨,我养成了睡梦中都警惕的习惯,叫我起床的人每次都是打电话, 因为我起身第一件事变成了锁别人的喉。
身体受伤无数次,我的手被连根砍断,又快速生长,后来是腿,有一次差点被炸弹轰成渣渣,所幸他快速愈合了,经历了一次次生死,我全身都是紧绷的,毕竟我面对的,是一堆敌人,而不是一个。
王海在公海的豪华游轮上,被伪装成侍者的杀手一刀毙命,尸体沉入深海喂鱼。
赵立躲在他重金打造的、号称能抵御核弹的末日堡垒里,被我们用定向爆破炸开了核心区域,在绝望中被乱枪打死。
孙明最狡猾,像条泥鳅,换了十几个身份,躲了半年多。
最后还是被阿鬼从梅洲雨林深处一个与世隔绝的部落里揪了出来。
当看到我们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他面前时,这个曾经呼风唤雨的大佬,吓得当场失禁。
我没有亲自动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