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6章 灵前的灯与暖(2 / 2)

“我最常去三哥家,”林阳吸了口烟,呛得咳嗽,“他家那台游戏机,魂斗罗能打通关,每次都玩到爷爷来叫吃饭,才恋恋不舍走。爷爷总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下喊‘吃饭喽’,声音亮得能惊动半条街。”

大姐(大姑的女儿)端着热水过来,往每人手里塞了杯,“你们仨疯玩的时候,我和二姐(老姑的女儿)总在爷爷的堂屋看光碟,《还珠格格》翻来覆去看,爷爷就坐在旁边剥花生,说‘这姑娘笑起来跟咱家小五似的’。他剥的花生仁,总偷偷往咱兜里塞。”

小五(五叔的女儿)正给长明灯添油,听见这话笑出声,“爷总说我吵,可我一哭,他就往我兜里塞水果糖,说‘不哭不哭,咱找你妈去’。他那糖罐,总藏在柜顶上,就怕被咱几个小馋猫偷光。”

这话戳中了林阳的痒处,他笑着拍大腿,“说到这个,咱小时候谁没干过?不管在谁家睡觉,夜里一醒就哭‘俺找俺妈妈’,每次都是爷爷披着棉袄来抱,拍着后背哼他年轻时听的戏文,直到咱睡着。有回在二姐家,我哭到后半夜,爷爷愣是抱着我在堂屋走了半宿,天亮时他眼都熬红了,还笑‘咱阳阳是想爷爷了’。”

二哥猛吸了口烟,“可不是嘛!有回在我家,我哭着要找妈,爷爷愣是牵着我走了二里地送回家,后半夜的露水打湿了他的布鞋,他倒笑‘这小子,跟你四叔小时候一个样,黏人’。”

灵前的烛火又跳了跳,映着供桌上爷爷的笑眼,像在听他们说。林阳望着那笑容,忽然明白“一碗水端平”不是刻意,是藏在细节里——给大哥留的麦芽糖,给二哥藏的弹珠,给三哥攒的烟盒(三哥后来抽的烟,爷爷总念叨“少抽点”),给大姐二姐买的头花,给小五的花绳,还有总往他兜里塞的麻酱饼,每样都带着老人的温度。

后半夜起了风,卷着雪沫子打在窗纸上,“沙沙”响。大哥裹着军大衣守在灵前,二姐(老姑的女儿)靠在墙角打盹,林阳和二哥、三哥蹲在炉边烤火,火塘里的炭噼啪响,把影子投在墙上,像群围着爷爷的孩子。

“爷最疼咱,”三哥往火里添了块炭,“那年我摔断腿,他天天拄着棍儿来送饭,麻酱拌面条,说‘吃了长骨头’,愣是从镇东头挪到镇西头,走一步喘三口。他那小院里的月季,总在我去时开得最艳,说是‘给咱三哥添点喜气’。”

林阳想起自己小时候挑食,不爱吃菜,爷爷就把青菜剁碎了拌进麻酱,抹在馒头上,“你看,这不是吃了?比肉香吧?”那会儿总嫌爷爷“骗小孩”,现在才懂,那麻酱里拌的是耐心。他记得爷爷的小院里,总摆着个小石磨,专用来磨麻酱,磨盘上的纹路里,总沾着点芝麻香,是他童年最浓的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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