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几上的水杯突然“咻”地飞起来，撞在墙上又弹回来；云知夏刚放下的瓷盘“咔”地裂了道缝，蜜浆顺着裂缝滴在阵眼上，滋滋冒着青烟。
顾清欢的身体浮离蒲团半尺，腕上的金纹疯了似的往肩膀窜，连领口都漫出金光。
“镇不住！”阮霜咬着牙结印，镇魂阵的朱砂光纹原本该是炽烈的红，此刻却像被泼了盆冷水，恹恹地暗下去。
林观鹤的手已经摸上腰间的锁魂链，但触到那冰凉的铁链时，他又顿住了——顾清欢现在的状态像团即将爆炸的火，锁魂链只会把火压进更深处。
他咬了下舌尖，血腥味在嘴里漫开。
“清欢，听得到我说话吗？”他凑到她耳边，声音放得又轻又慢，像哄炸毛的小猫，“是我，观鹤鸽鸽。你之前说想看秋天的银杏，等你好了，我们去学校后山坡，我给你拍一百张照片。”
顾清欢的金瞳微微收缩。
她伸出手，指尖虚虚碰了碰林观鹤的脸，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：“鸽鸽……我记起来了……我是……”
“轰——”
一股沛然灵压突然从她体内炸开。
林观鹤被掀得撞在墙上，锁魂链“当啷”掉在地上；
阮霜踉跄两步，《阴阳脉经》“啪”地摔在阵眼上，书页被灵力掀得哗啦作响；
阮雪直接滚进了药柜堆，怀里还死死护着没吃完的能量糕；
云知夏的糕点盘终于没能保住，“哐当”碎了一地，蓝色蜜浆在地上烧出个焦黑的坑。
林观鹤抹了把嘴角的血，爬起来时摸到口袋里的黄符——这是今早刚画的雷符，本来打算留着对付夜店那只水鬼。
他咬开指尖，血珠滴在符上，“破妄！”
眼前的景象瞬间清晰。
顾清欢体内的灵力像团纠缠的金线，而在最核心处，有团幽蓝的光团正在跳动，那气息……他猛地想起太奶奶笔记里的描述：“九门封印崩裂时，核心意识散作九缕，若入人身，可成钥，可成劫。”
“知夏！”他扯着嗓子喊，“把剩下的能量糕拿来！”
云知夏还在盯着地上的焦坑发愣，被他一喊才反应过来，连滚带爬去捡没碎的糕点。
“这、这能行吗？”她递过来时手直抖，“刚才那半块掉进火炉……”
“现在只能信你奶奶的方子。”林观鹤接过糕点，掰成小块塞进顾清欢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