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观鹤抱着顾清欢往静室走时,能清晰感觉到她的体温比平时烫了两度。
小姑娘的脸贴在他颈侧,睫毛还挂着未干的泪,腕上的金纹已经爬到了手肘,像条活过来的金线在皮肤下游走。
他喉结动了动,静室的门是他亲手推的,门框上的桃木板还带着新刨的木香——这是三天前为了防她突然灵力暴动特意改造的。
阮霜跟在他身后,指尖捏着本泛黄的《阴阳脉经》,书角卷得发毛。
“放她在蒲团上。”她声音比平时更冷,发尾垂落的银铃却轻轻晃了晃,暴露了几分急切。
林观鹤弯下腰时,顾清欢的手指突然蜷起来勾住他衣角,像只受了惊的小兽。
他心尖跟着颤了颤,轻轻掰开那截微凉的手指,“别怕,霜姐姐在布阵,雪雪给你做了安神香。”
阮雪正蹲在药柜前翻找,听见名字猛地抬头,发顶的丸子歪了半边。
她怀里抱着半袋晒干的合欢花,另一只手还攥着块没吃完的能量糕——显然是刚才云知夏塞的。
“马、马上就好!”她手忙脚乱把花塞进棉布袋,有两朵掉在地上,被她慌慌张张捡起来吹了吹,“清欢闻了这个,肯定能睡安稳。”
云知夏这时候举着新烤的能量糕挤进来,围裙上沾着星星点点的糖渍,发梢的糖霜在暖光下闪着细芒。
“我加了龙涎草!”她把瓷盘往案几上一放,糕点表面的蜜浆还在滋滋冒泡,“之前那批镇灵局老张头说药效太温,我特意多撒了半勺雷击木粉,这次绝对——”
“炸了厨房?”林观鹤盯着那盘泛着幽蓝光泽的糕点,突然开口。
他想起刚才咬第一口时,舌尖炸开的那股灼烧感,像吞了颗小雷球。
云知夏的笑容僵在脸上,指尖揪着围裙带子绞成麻花:“哪能呢……我奶奶说灵女体质特殊,得用猛药引……”
“清欢不是试验品。”阮霜突然插话。
她已经在地上画好了镇魂阵,朱砂粉在青石板上勾出繁复纹路,最后一笔落下时,石面隐隐泛起微光。
林观鹤注意到她的指尖在抖——阮霜向来稳得像座山,上回对付百年煞鬼都没见她手抖过。
静室里突然响起一声轻喘。
顾清欢的睫毛颤得像蝴蝶振翅,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泛着不正常的红。
她缓缓睁开眼,瞳孔里竟漫出两簇金光,像有人在她眼底点了盏金灯。
林观鹤的后颈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——这是灵力暴动的前兆。
“啪嗒。”阮雪手里的香囊掉在地上。
空气开始扭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