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黛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,顺从地站起身,狐疑地看着他:“你?你会弹琴?” 她可从未见过他碰琴。
“嘿嘿!”贾瑛大喇喇地在琴凳上坐下,调整了一下坐姿,手指虚悬在琴弦上方,脸上带着十足的自信和一点痞气的坏笑,“林妹妹,你三哥哥我就像一座深不可测的宝藏!你以为你挖到了底?错!越往下挖,惊喜越多!今天,就让你开开眼!” 他冲林黛玉挑了挑眉。
“呸!吹牛!”林黛玉啐道,嘴上不信,眼中却充满了好奇和一丝期待,挨着琴案站着,目光紧紧盯着他的手指。
贾瑛也不多言,深吸一口气,收敛了脸上的嬉笑,神情变得专注。他修长有力的手指,以一种与林黛玉截然不同的、甚至略显生涩却充满力量感的方式,按上了琴弦。
“铮——!”
第一个音符响起,便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味!不同于《汉宫秋月》的哀婉缠绵,这琴音初听有些清越孤高,如同山巅劲松,迎风而立;继而节奏渐快,指法大开大合,琴音变得昂扬激越,如同侠客仗剑,纵马江湖!时而如大江奔流,一往无前;时而如金戈交鸣,快意恩仇!没有繁复的花指,没有刻意的悲情,只有一股酣畅淋漓的洒脱,一种睥睨世间的豪情,一种挣脱束缚、追求自在的昂扬向上之意!仿佛天地广阔,任我遨游!
正是后世名曲《归去来兮》!虽无歌词,但那自由奔放的旋律,已足以震撼人心!
林黛玉彻底呆住了!她那双含情目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抚琴的贾瑛。阳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,勾勒出挺拔的鼻梁和线条清晰的下颌。他微微垂着眼帘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,敛去了平日的锐利锋芒,只剩下沉浸于音乐中的温柔与沉静。高挺的鼻梁下,薄唇微微抿着,透着一丝认真。那指法或许不够精妙绝伦,但那从琴弦间流淌出的磅礴气势和豁达意境,却如同最烈的酒,瞬间击中了她的心扉!她从未听过这样的琴曲!如此陌生,却又如此震撼!如此…像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