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她是女子……更棘手的是,被她视若明珠的妹妹沈晓婉又被指婚于他。以她那般性子……
他收敛心神,提笔蘸墨,斟酌着字句开始回信。她在信中流露了对安阳下任地方官的忧虑,此事他早有考量。苏朔的腿伤应已痊愈,正好可以走马上任了。
她先前曾提及想将苏朔安排在汝南,可惜那边已无空缺,如今将他调往安阳做个县令,倒也是个不错的安排。
笔尖在纸上划过,齐天珩的思绪却飘回了安阳。她初到安阳时,受了伤,分明疼得连椅子都坐不稳,却依旧能面不改色地与他商议要事……这倔强的性子,真是拿她没辙……
赐婚之事……齐天珩沉吟片刻,决定暂不在信中提及。还是待她回京之后,与她当面细谈更为稳妥。
他重新埋首,将思虑化作一行行墨迹。待给凤倾城的信笺写好封缄。又提笔疾书一封给秦树:令其全力襄助凤倾城行事,待她一应事务完结,即刻遣派人手护送她回京!两封信件封妥,正待唤人送出,书房外传来侍卫清晰的通禀:
“王爷,姚正姚大人求见。”
“请。”齐天珩放下信函,心中暗忖,姚正深夜来访所为何事。
姚正步履匆忙地进入书房,行礼后便直切正题,面色凝重:“王爷,潼关方向传来急报,胡人近期在边境一带异动频频,哨探回报,其调动规模与频率远超寻常……”
“什么?”齐天珩眸光一凝,心弦骤然绷紧。
“臣下亦觉不安,恐边关将有……”姚正语气沉重。
齐天珩沉默片刻,指节在紫檀桌案上轻叩几下,随即果断下令:“即刻增派精锐探子,务必严密监视胡人动向,一有异常,火速来报!不得有误!”
“是!属下遵命!”
姚正领命退下后,书房内重归寂静,唯余烛火噼啪作响。
齐天珩起身,踱至悬挂的巨幅舆图前,指尖精准地点在“潼关”二字之上。京城距潼关虽远隔千里,此关却是大齐咽喉命脉。它扼守关中平原东大门,背倚巍巍华山,俯瞰滔滔黄河,地势之险要,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。此关若失,胡人铁骑便可长驱直入,直逼汴京城下!
永乐王……齐天珩眉峰紧锁。这位皇叔并不以军略见长,父皇只知一味猜忌防范,却不知人尽其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