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完药,凤倾城又拿起医书,正要继续看书。
营帐外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:"“翠微...您怎么可以...丢下我...”
这声音只惊得陈素素端药碗的手一抖,差点将药碗打翻。
放下药碗,她慌忙跑出去,只见隔壁王秀才死死抓着盖着白布的木板,哭得肝肠寸断。
上面躺着一个人,想来便是那位王秀才的娘子,哪怕隔着白布仍可以看到那高高隆起的腹部轮廓,分明就是个身怀六甲的妇人。
“翠微,你说过要待我高中——看我跨马游街;你还说要陪我看遍这世间的山川湖海,你怎能就这样抛下我……”王秀才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,字字泣血。
陈素素心有不忍,隔着木栅栏轻声安慰:“王秀才,人死不能复生,你节哀顺变吧。”
凤倾城站在门口,看着衙役粗暴地将王秀才拖开,抬着木板匆匆离去。王秀才瘫坐在地,眼神空洞得像个活死人。
"去看着他。"凤倾城低声对陈素素道,"若他有轻生之念,就问他还记不记得妻子临终的期盼。"
素素闻言,微微点头,便继续留在原地观察隔壁的动静。
回到帐中,凤倾城再难静心。安阳城的惨状历历在目——空荡的街道,绝望的百姓,还有王秀才娘子刚被抬走的尸体......
凤倾城看着几案上的医书,她终究不是医者,既救不了人,也除不了疫。
所以,她凤倾城能做一些什么呢?她抬眼看向窗外,触目所及皆是枯败?
"倾城,怎么不躺着休息?"齐明轩踩着夕阳迈入屋内,金色的余晖为他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。
凤倾城抬眸:"殿下,大夫说适当活动更利于恢复。"她的声音轻柔似水,却带着淡淡的疏离。
齐明轩细细打量着眼前人。病后的凤倾城单薄了许多,原本就纤细的身形更显清减。他暗自思忖着要请李大夫开些滋补的药膳,好生将养。
"殿下此次来安阳所为何事?"凤倾城突然开口,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齐明轩微微一怔,这是她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。他深吸一口气,直视着她的眼睛:"听闻你在安阳,我放心不下,所以我便来了。"
"殿下为何放心不下?"凤倾城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。
齐明轩的耳尖悄悄染上红晕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