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士疗养院的空气凝滞如铅。心电监护仪凄厉的蜂鸣如同垂死鸟雀最后的哀鸣,屏幕上那根代表林小山生命的心率曲线,在短暂挣扎着抬升一丝后,如同被无形巨手扼住咽喉,猛地向下砸入深谷!血压、血氧数值如同雪崩般狂泻!冰冷的红光将病房映成一片血狱!
“强心针!最大剂量!”
“除颤器!360焦!准备!”
“肾上腺素静推!快!”
一声嘶哑的吼声和金属器械碰撞的锐响撕破死寂!强电流贯穿林小山毫无生气的身体,每一次弹起都像破败的木偶被粗暴地拉扯。氧气面罩下,每一次人工按压都带出肺部深处撕裂的、带着浓重血腥锈气的微弱气流。巨大的消耗和反复的摧残,让这具残躯如同风中残烛,随时可能彻底熄灭。
床头柜上。那个被厚重暗红锈迹彻底覆盖的磨砂玻璃瓶,在急救灯惨白的光线下沉默如墓碑。瓶壁内部,疯狂闪烁的幽蓝电弧在坐标轮廓成型的刹那,如同燃尽的恒星,彻底熄灭。只余下瓶底那摊洇开的暗红湿痕,边缘干涸,中心一点极其极其微弱的湿润,如同凝固的血泪,在绝望的急救灯光下,无声地映着最后一丝……余温。
滨江老城区。0451粮库旧址。
破碎锤的轰鸣如同巨兽的咆哮,震得脚下的大地都在颤抖。王猛赤膊上阵,虬结的肌肉上青筋暴起,汗水混着飞扬的尘土往下淌。他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按住剧烈震动的锤柄,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下方——那扇被厚重混凝土封死的巨大圆形金属舱门!
“猛哥!锁孔锈死了!液压钳也掰不动!”一个工人抹了把脸上的泥浆,嘶声吼道。
“掰不动?!”王猛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滚圆,沾着油污的拳头狠狠砸在冰冷的舱门上,发出沉闷的巨响!“给老子用焊枪!烧!把锁芯给老子熔穿!”
刺眼的蓝色电弧瞬间亮起!高温焊枪喷射出炽白的烈焰,狠狠灼烧着舱门中央那锈死的巨大齿轮锁孔!刺鼻的金属熔融气味混合着焦糊味弥漫开来!锁孔周围的金属在高温下迅速变红、扭曲!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!
“再加把劲!快了!”王猛炸雷般的吼声在废墟上空回荡!滨江的天!工人的命!都压在这扇该死的铁门后面!
滨江工源大厦指挥部。
空气凝重得如同灌铅。加密频道里瑞士病房的急救画面如同凌迟的刀子,一次次剐在每个人心上。林小山生命体征的急剧恶化,像一根无形的绞索,勒得指挥部里所有人喘不过气。
“李总!顺发厂区!催收队又来了!带着法院的‘临时执行令’!王猛哥那边人手不够!顶不住了!”通讯器里传来顺发厂区工人焦急的嘶吼,背景是推搡的怒吼和金属碰撞的巨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