滨江工源大厦顶层的空气如同凝固的沥青,沉重得令人窒息。加密内网屏幕上,猩红的警报弹窗如同溃烂的伤口,不断刷新着坏消息:
【供应商‘顺发建材’:账户被GCU冻结!厂区遭不明人员围堵!设备面临法拍!_
【供应商‘金贵金属加工’:GCU追索‘影子保单’债务!核心设备被贴封条!工人围厂!_
【二级供应商‘鑫达包装’:受上游断供波及!生产线停工!工人聚集讨薪!_
“潘多拉”的毒糖果在滨江的土壤里迅速腐烂,释放出致命的毒气。三家关键供应商如同被无形铁链勒住脖颈,工源大厦的筋骨正被一根根抽离。更致命的是,恐慌如同瘟疫,沿着供应链的毛细血管疯狂蔓延——那些尚未被毒饵诱惑的小厂,此刻也人人自危,工源的订单成了烫手山芋,催款电话被打爆,原料运输车在厂门口徘徊不前。
“操他妈的GCU!操他妈的‘潘多拉’!”王猛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瞪裂,铁拳砸在控制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,“刘顺发!王金贵!这帮蠢货!眼皮子底下的钩也敢咬?!”
“钩是裹着蜜的!”李卫的声音嘶哑,像砂纸摩擦生锈的铁板。他布满老茧的手指死死抠着桌沿,指关节因用力而惨白。屏幕上滚动的坏消息如同冰冷的毒蛇,缠绕着他的心脏。他想起瑞士病房里林小山骤然恶化的生命体征,想起那瓶锈迹斑斑的玻璃瓶底洇开的新鲜血锈……小山哥在用最后的力量示警!滨江的地火……被“潘多拉”点燃了!
“现在骂娘没用!”财务老周眼镜后的目光布满血丝,声音带着巨大的焦虑,“顺发和金贵倒了,鑫达跟着停摆!幕墙特种玻璃、定制通风管道、核心机电阀门……全他妈卡脖子!工地等着上料!工期拖一天就是上百万的违约金!更别说工人工资……”
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再次无声地漫上指挥部。滨江的天刚撕开一道缝,转眼又被更阴毒的毒雾笼罩。沈耀东倒了,威廉死了,可“潘多拉”的幽灵如同附骨之蛆,精准地撕咬着工源最脆弱的命脉。
“堵!给老子堵住!”李卫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抬起,如同受伤的孤狼,射出骇人的凶光,“王猛!带人!去顺发!去金贵!去鑫达!给老子把厂门守住了!设备在!厂子在!谁敢动设备一根螺丝!给老子往死里打!打出事……我李卫扛着!”
“老周!动用‘互助基金’!先垫付鑫达工人的工资!稳住人心!告诉他们!工源在一天!他们的饭碗就砸不了!”
“技术组!给老子查!GCU的滨江皮包在哪?资金流向哪?挖!掘地三尺也给老子挖出来!”
命令如同出膛的炮弹!王猛带着一队精悍工人如同怒潮般冲出大厦!老周抓起电话冲向财务室!技术组键盘敲击声如同疾风骤雨!
滨江港码头附近。一栋不起眼的写字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