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逸尘盯着茶几上的钢笔,“你是说,他不是冲我来的,是冲那些过去的事?”
“或者,是冲你记不记得那些事。”她看着他,“他在测试你的记忆真实性。树、弹珠、银锁……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钥匙,想打开某扇你早已封死的门。”
顾逸尘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,“如果他是冲记忆来的,说明他知道我忘了很多事。而他知道我知道多少。”
“所以他今天来,不是为了见你。”洛倾颜接道,“是为了确认你还剩多少记忆。”
空气安静了一瞬。
“你觉得他还会再来吗?”他问。
“名片留下了,字迹是特制墨水,带金属成分,能干扰金手指。”她抬眸,“这不像临时起意。他会等,等我们反应,等我们查,等我们露出破绽。”
顾逸尘盯着她,“所以接下来怎么办?报警?”
“不行。没有证据,只有直觉和一支会发光的笔。”她笑了笑,“而且,我们一动,他就知道我们怕了。”
“那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?”
“不。”她摇头,“我们要让他觉得,我们信了。”
顾逸尘挑眉。
“你出面,若他再来,你就表现得像被勾起回忆,犹豫、动摇,甚至问他‘你还记得别的吗?’”她语气轻柔,却字字清晰,“我在旁边,用笔监测他的情绪变化。只要他有一丝得意或放松,我们就知道——他要的,不是叙旧,是操控。”
顾逸尘看着她,忽然笑了下,“你越来越像在打一场心理战。”
“这不是战争。”她把钢笔轻轻放回笔筒,“这是守护。我们不追他,也不躲他。我们就在家里,等他再来敲门。”
“万一他带人来呢?”
“那就更有趣了。”她站起身,走到窗边拉上窗帘,“真正想查底细的人,不会成群结队。他们喜欢独来,像影子,像风。可再轻的风,也会留下痕迹。”
顾逸尘站起身,走到她身后,“你刚才用笔的时候,它震得很厉害。”
“嗯。”
“是不是……超负荷了?”
她回头,眼里有光,“它在提醒我,那个人的情绪太复杂,不像普通人。他训练过,懂得隐藏,但再擅长伪装的人,也会在关键时刻漏出破绽——尤其是面对‘成功’或‘失败’的时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