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再说话，只是把头轻轻靠上他肩头。他的西装还没换，布料挺括，体温却透过衣料传来。她闭上眼，听见他呼吸的节奏慢了一拍。
袖中钢笔的水晶又闪了一下——他情绪里有“不解”，有“坚持”，但没有“不耐”。甚至，有一丝极淡的“担忧”，像是怕她觉得被忽视。
她忽然笑了下：“我知道你是想把最好的给我。五星级酒店，头等舱，限量款体验……可我最想要的，是你放下一切，陪我虚度一天光阴。哪怕什么也不做，就躺在沙滩上晒到睡着。”
顾逸尘喉结动了动，反手将她的手包进掌心，指腹摩挲她无名指上的戒指。那枚戒指还带着体温，像一枚刚落定的承诺。
“如果海边太远呢？”他终于开口，声音低沉，“如果天气不稳，航班取消，你一个人在岛上，我赶不过去？”
她愣了愣。
这不像他的风格。他向来果断，极少用“如果”开头。
她抬眼看他，发现他眉头微锁，不是在推脱，而是在认真考虑风险。那瞬间，她忽然明白——他不是不想陪她看海，他是怕她受苦，怕自己无法掌控。
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：“那我们就选个近一点的岛，交通方便的。或者，你先陪我几天，再回去处理工作？”
他没立刻回答。
窗外，晚风掠过庭院，吹得纱帘轻轻晃动。远处还有宾客的笑语，但这一角静得像被隔开了。
良久，他低声道：“你为什么这么想去海边？”
她没想到他会问这个。她顿了顿，声音轻下来：“因为……那是我们第一次真正说话的地方。”
他一怔。
“你还记得吗？三年前那场行业论坛，你演讲完就走了，我追出去想递资料，结果下暴雨。我们被困在海边咖啡馆，等了四十分钟。你坐在我对面，说了生平第一句玩笑话——‘这雨下得，像在替你挡路’。”她笑了笑，“那天你没签合同，但我觉得，比签十份都重要。”
顾逸尘眼底闪过一丝震动。
她没看他的表情，只是继续说：“从那天起，我就总想，如果有一天，我们能回到那个地方，什么也不做，就坐在窗边，听雨，听海，听彼此说话……那一定是最像家的感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