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。
“她说,‘能让全家吃得开心,才算合格’。”
她没再说话。这句话轻飘飘的,却像一块石头压在胸口。全家?她连其中一个人的口味都摸不准。
“你也别太紧张。”他语气缓和,“她就是爱操心,其实人不坏。对了,最近血压有点高,你别让她太累着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她轻声应下,却没说出口的是——那她为什么偏偏选我来操这份心?
挂了电话,她站在阳台上吹风。夜色沉沉,远处楼宇灯火如星。她忽然觉得,白天在天台看到的那些光,仿佛都远了。原来被一个人坚定地认可,并不等于被一个家接纳。
她转身回屋,打开手机相册。最新一张是顾逸尘牵她手的照片,他笑得眉眼舒展,她靠在他肩上,风吹乱了发。她指尖轻轻摩挲屏幕,停在他眼角那道浅浅的笑纹上。
她记得他第一次教她用钢笔时说的话:“这支笔,只会对真心动的人发光。”
她低头看向书桌上的笔,水晶安静地泛着光,像是在说:他对你,是真的。
那她呢?她真的配得上走进这个家吗?
她深吸一口气,关掉相册,打开电脑,新建一个文件夹。光标在命名框里闪烁片刻,她敲下几个字:“顾家家宴·倾颜版”。
回车。
首页空白,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打下去:“我不是来通过考验的。我是来,成为他家人的人。”
打完这句话,她靠在椅背上,闭了闭眼。再睁开时,眼底已没有迷茫。
她将钢笔轻轻放在键盘旁,笔尖朝向屏幕,水晶在台灯下泛着柔和的粉光,像一颗安静跳动的心。
第二天清晨,她提前到公司,调出客户档案系统,找到那位送桂花糖的老人资料。翻到备注栏,有一行小字:“与顾家祖母为邻,常提旧事。”她点开通话记录,拨了过去。
老人声音慈祥:“小洛啊,这么早?”
“阿姨,我想请教您一件事。”她声音温和,“您认识顾先生小时候的样子吗?他……有什么特别爱吃或特别不爱吃的菜吗?”
电话那头笑了,“哎哟,你问这个?逸尘那孩子,小时候可倔了。胡萝卜碰都不碰,说像小兔子吃的。他妈妈哄了三年,最后只好剁碎混在肉丸里。还有啊,他爱吃我妈炖的山药排骨汤,说是‘喝一口就想起冬天的太阳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