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如果方案成了,后人提起这段历史,会说‘是姑母在关键时刻,保住了老宅’。”洛倾颜看着她,“不是谁签了字,是谁在没人愿意站出来时,选择了对的事。”
姑母没应,只低头吹了吹茶。茶面泛起一圈涟漪,她没喝,却将杯子原样捧了起来。
临走时,她留下一句话:“方案可以再看,但别指望我第一个签字。”
洛倾颜点头:“我不需要您第一个签字,只需要您愿意再看一眼。”
她走出茶室,风铃又响。回头望去,姑母仍坐在原位,手里捧着那杯未饮的茶,像捧着一件不愿放下的旧物。
二房叔公那边,她没急着约见。茶叙时他翻文件的动作很重,但眼神在“工时记录”那页停了太久——那不是怀疑,是被触动。她知道,这类人不怕改变,怕的是被排除在外。
她写了一份“家族事务参与建议”,列出三项可由长辈主导的监督机制:修缮质量评审组、文化内容顾问团、财务公开听证会。每一条都留有实权接口,每一条都写着“特邀主持:顾氏宗亲代表”。
她没署名发送,只让助理以“内部研讨资料”名义发到家族群。半小时后,叔公的秘书来电:“老爷子说,资料收到了,让他儿子也看看。”
老管家那边更简单。她带了一盒桂花糕,还是顾逸尘小时候最爱的那家老字号。老人开门时有些意外,但接过糕点时,手明显抖了一下。
“您还记得他小时候偷吃被烫到嘴,躲在柴房哭?”洛倾颜笑着问。
老管家也笑了,“那小子,哭完还说‘甜,再来一块’。”
她没提方案,只聊旧事。聊槐树下谁放过风筝,聊书房壁炉前谁讲过故事。聊到一半,老人忽然说:“账本夹层里的东西,我没敢翻,可也没扔。”
洛倾颜心头一跳,却只轻轻点头:“等您觉得可以的时候,再给我看。”
老人看着她,良久,说了句:“你和他们不一样。”
“怎么不一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