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特贝忙前忙后地协助家里三位生蚝狂热者消灭完一箱乳山蚝后,坦白讲,五斤生蚝转眼见底还不够他们塞牙缝。刘老板却提着空箱提醒:"且收手吧,临近休渔期的海货可金贵不得。"
乳山蚝确有遗憾——那连着壳的闭壳肌虽肥美如白玉,紧实得却像块橡皮糖。要说鲜嫩多汁,还得数马特贝老家官渡蚝,虽个头玲珑些,但撬开壳便见蚝肉莹润如凝脂。最要命的是缺了灵魂蒜蓉酱,没有那金黄蒜粒在滚油里爆香的仪式感,鲜味顿时折了大半。不过马特贝和刘老板这两个能将就的主儿,能把蚝煮熟已是功德圆满,哪还顾得上调制蒜香扑鼻的蘸料。
好在两个娃儿都是给肉就乐的实在人,管它是清蒸水煮还是白灼,只要餐桌上泛起海鲜的咸鲜气,立刻化身小狼崽埋头猛吃。
刘老板他们晚上从图书馆回来的就晚,马特贝早就赶在他们回来之前把澡先洗了。吃完晚饭还是进书房,当年高考可能也是这么拼回来的,但对马特贝来说早已成了生活的一部分,时间总是不够用,股票也总是不赚钱。
八平书房蜷在时光褶皱里。褪色胡桃木书架空张着格栅,像列队退役的老兵,没有书,所以架子反而总是擦拭的锃亮,刘老板是见不得灰尘的。榆木桌板龟裂出年轮,居中伏着台银色笔记本,屏幕蓝光如电子萤火。
桌面零碎铺陈成微型遗迹场:缠结的数据线、干涸墨水的钢笔、三枚不同年份的硬币,还有玻璃罐里风干的蒲公英——去年春天夹进书页的标本,如今与便利贴、螺丝刀共享这片考古层。 墙角堆着蒙灰的《辞海》函套,书脊烫金字斑驳如锈。要不是马特贝坚持,这些小东西也早就会被扔掉,要是去隔壁看胖纸的书桌,那更乱。
插线板从桌底蜿蜒出藤蔓状曲线,连着早已停摆的台灯。窗台铁线蕨枯成褐色雕塑,却仍固执地支着叶片,刘老板和两个娃早就缩回房间,书房安静的连电脑散热器的嗡鸣声都那么清晰。
马特贝深吸了一口气,屏幕上联创电子的财报数据如蛛网般铺开。吸引他深入挖掘的,是比亚迪一季度抛出的"天神之眼"核弹——这个将高阶智驾下探至10万元车型的战略,让车载摄像头需求呈指数级暴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