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约翰佝偻的身影如同壁虎般贴在梯道一侧,无声地超过了班克斯和陈观他们,向上探去。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昏暗中扫视着梯道上方,似乎在寻找着什么。
“坚持住,陈观,就快到了……”知更低声在陈观耳边鼓励,声音带着她自己都不信的虚弱。她咬紧牙关,几乎是用肩膀顶着陈观的后背,艰难地推着他向上挪动。
每一步,都伴随着陈观压抑不住的痛苦喘息和知更粗重的呼吸。梯道仿佛没有尽头,只有无尽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陈观的意识在剧痛和虚弱的撕扯下再次变得模糊,眼前阵阵发黑。艾米模糊的笑脸在黑暗中时隐时现,如同海市蜃楼,支撑着他最后一点求生的意志。
不知爬了多久,梯道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不同光线——不再是提灯那单一的昏黄,而是一种更加稀薄、带着惨绿色的、仿佛来自某种腐烂生物荧光的幽暗光芒。同时,空气里那股刺鼻的铁锈和机油味中,开始混杂进一种难以形容的、如同亿万只虫子同时啃噬金属的、令人头皮发麻的“沙沙”声,声音极其密集,从四面八方传来,如同无形的潮水。
“停!”走在最前的老约翰突然发出一个短促的气音,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队伍瞬间凝固在狭窄的梯道上。
班克斯立刻压低提灯,身体紧贴墙壁,霰弹枪警惕地指向声音来源的上方。他侧耳倾听,疤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在惨绿微光下显得更加可怖。“妈的……什么鬼动静?比‘铁线虫’(Wireworms)还恶心……”
老约翰佝偻着身体,枯瘦的手指在湿滑、覆盖着厚厚油泥的梯道壁上缓慢地摸索着,似乎在感受着什么。几秒钟后,他浑浊的目光转向下方几乎虚脱的陈观,又扫了一眼他紧握在左手的净化滤网碎片。
“能量场(Energy Field)。”老约翰的声音沙哑低沉,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,“‘旧枢纽’(Old Hub)的‘锈湖’(Rust Lake)边缘。干扰很强。”他顿了顿,指向梯道上方那片渗透着惨绿幽光的地方,“上面,是‘垃圾山’(Junk Heap)。穿过去,才能到‘旧枢纽’(Old Hub)的核心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