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车上,他将林青阳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。
车内沉默了许久。
久到秘书以为先生要发火,或者干脆掉头走人。
“去明理堂。”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终于响起。
秘书一愣,旋即反应过来:“是,先生!”
他如释重负,发动了车子。
林青阳看着那辆黑车缓缓驶离,又在不远处掉了个头,朝明理堂的方向开来,眼中掠过一丝了然。
他早就“看”到了。
那车里的人,气场虽然被压制,但那股子久居上位的威严,以及周身萦绕的浓重国运之气,骗不了人。
而那股胶着的、令人窒息的“滞气”,像一张巨大的蛛网,将他包裹。这蛛网,并非针对他个人,而是……他所代表的某项决策,或者某个领域。
“有点意思。”林青阳低声自语。
他并不怕卷入麻烦。命理师,本就是行走在阴阳两界,洞察天机之人。若畏首畏尾,还修什么道,明什么理?
不多时,那辆黑车停在了明理堂门口。
车门打开,一个身形略显清瘦,面容带着几分儒雅,眉宇间却锁着浓浓愁绪的男人走了下来。约莫五十出头,两鬓已有些许斑白,眼神深邃,却难掩疲惫。
正是那位“先生”——周文海,某部委的一位高官。
他环顾了一下明理堂的格局,简单,古朴,却自有一股清正之气。
“林先生。”周文海主动开口,声音比在车里时更显疲惫。
林青阳起身,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:“周先生,请坐。茶刚沏好。”
没有过多的寒暄,也没有刻意的奉承。
周文海在他对面坐下,秘书则识趣地站在门口,没有跟进来。
“林先生果然名不虚传。”周文海喝了口茶,入口微苦,回甘清冽,竟让他紧绷的心神略微一松。“我今日前来,确有一事相求。”
林青阳看着他,不语。
他的阴阳眼早已看得分明。周文海头顶官气鼎盛,本该是鸿运当头,大展拳脚的时刻。但此刻,他的官气之中,却夹杂着一丝丝浓黑如墨的怨气,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晦暗之气,如同乌云罩顶。
更麻烦的是,这怨气和晦气,并非源自他自身,而是……来自他即将推行的一项政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