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快停手!"阿绾急得跺脚,"你手都破了!"
阿凌却笑:"不碍事,赶在中秋前做好,就能凑够聘礼......"他突然顿住,"阿绾,我想把你娶回家。等屏风得了赏钱,我就去你阿爹坟前磕三个头,明媒正娶你。"
阿绾的脸腾地红了,腕子上的红绳暖得像团火。她低头绞着帕子:"我...我怕阿娘怪我。"
"你阿娘若在天有灵,定要夸我疼你。"阿凌握住她的手,"等成了亲,我在院里种满栀子花,你绣花样,我编竹篮,日子过得比蜜还甜。"
可这甜日子没到中秋。八月十二夜里,十几个衙役撞开竹器坊的门,火把映得满院通红。阿绾冲进去时,只见阿凌被按在地上,额角渗着血,腕子上的红绳已被一个衙役扯在手里,绳头的铜钱"叮当"落地。
"阿凌!"她扑过去,被人一脚踹开。为首的衙役甩着锁链:"这小子私通海匪,证据确凿!"说着从竹筐底下翻出几片刻着奇怪符号的竹片,"你看这纹路,和海匪的令牌一模一样!"
"胡说!"阿绾喊破了嗓子,"他整日守着竹器坊,哪见过什么海匪!"
衙役抽出刀:"再闹连你一起抓!"
阿凌突然抬头,朝她拼命摇头。他的嘴型是"跑",可阿绾只觉心口发闷——往日里相连的痛感消失了,只有空荡荡的麻。她看着衙役将那根红绳踩在脚下,才明白是绳断了,所以他的痛,她接不住了。
阿凌被拖走时,月光正落在他的竹篾筐上,筐底躺着半朵干了的栀子花,还有根编了一半的红绳,铜钱孔里塞着张纸条:"阿绾,等我回来。"
阿绾攥着纸条在雨里跪了半夜,等她爬回绣春阁,腕子上的红绳突然灼痛起来。她跌坐在地上,眼前发黑,恍惚看见阿凌被押上囚车,锁链磨破了他的手腕;看见他在大牢里啃冷馍,嘴角渗血;看见他被押往刑场,刽子手提刀时,他望着天空笑,像从前看她绣花那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