栾云平在麻醉昏沉中攥紧她手腕。监护仪滴滴声里,他呓语着:"传习社东墙第三块砖..."次日破晓,孟晚棠果然在砖缝里摸到铁盒。褪色的《风雨归舟》工尺谱上,十五岁的栾云平用铅笔写着:"今日见个小姑娘哭鼻子,想给她买糖,又怕唐突。"
元宵节那日,栾云平执意登台拆线。捧哏说到"洞房花烛"时,他突然掏出对鎏金鸳鸯钹:"孟姑娘可愿与我演完这场《九艺婚书》?"台下一片哗然中,张云雷的御子板突然敲响《贺新婚》的调门。
更衣室里,晚棠发现那对鸳鸯钹内壁刻着生辰八字。栾云平的生辰竟比她早了整十年,正是当年郭德纲在琉璃厂捡到弃婴的日子。窗外忽然飘雪,她隔着氤氲的茶雾望他,恍见当年跪在雪地里的少年,正将最后半块馍馍塞给野猫。
子时散场,栾云平在后台更衣处堵住她。拆线伤口还渗着血珠,却将平安符塞进她掌心:"当年火场里抢出来的不止签文..."符袋里掉出截焦黑的流苏,正是首演那日被他斩断的扇坠。
打更人敲响铜锣时,张云雷在德云社牌匾下烧了把纸钱。灰烬里隐约可见"错"字残片,被北风卷着贴上孟晚棠新裁的喜服。那衣裳滚着银灰边——恰似某人总穿的旧大褂里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