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办公室,沈爱国正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小步,看见沈浪出来,赶紧迎上去,脸上带着询问。
沈浪没多解释,只说:“二叔,走,回家。看看咱那新房子去。”
南锣鼓巷1号是个典型的京城大杂院,曾经或许齐整气派,如今早已被岁月和众多住户分割得面目全非。
沈爱国分到的西厢两间房,夹在前院院子的西侧。
打开那把黄铜旧锁,“吱呀”一声推开有些沉重的木门,一股浓重的、混杂着陈年尘土和新鲜石灰粉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房间确实刚用石灰水草草粉刷过,墙壁白得有些刺眼,墙角还散落着几片没扫干净的石灰皮。窗户是老式的木格窗,糊着发黄的旧报纸,光线有些昏暗。
地面是坑洼不平的旧砖地。除了空荡,还是空荡。
沈爱国跟着侄子走进来,放下肩上沉甸甸的蓝布包袱,站在屋子中央,环顾着这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两间城里的瓦房。
他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冰冷的、刷着红漆的粗糙木窗框,又摸了摸同样冰冷的墙壁。这空旷和寂静,似乎比轧钢厂的轰鸣更让他感到陌生和无所适从。
他张了张嘴,最终只是长长地、无声地吁出一口气,那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小团白雾。
“挺好,挺好……”他喃喃着,像是在说服自己,又像是在对侄子和这空屋子说话。
那崭新却冰冷的工作证和两把沉甸甸的钥匙,此刻都安静地躺在他棉袄口袋里,却像烙铁一样烫着他的心。
傍晚时分,沈浪先往来福饭店送了一头狍子肉。
等回来的时候,沈家众人都回到了家中。听闻沈爱国分到了街头的一号院,也很是高兴。吃完晚饭,众人就来到了沈爱国分的房子这看了看。
沈建国看着弥漫着石灰味的新屋,看到站在屋中央、神情有些茫然的弟弟,咧开嘴笑了笑。
“爱国,有窝啦!好!这可比咱老家那土坯房亮堂多了!”
沈建国嗓门洪亮,试图驱散屋里的冷清。他走到弟弟身边,用力拍了拍沈爱国的肩膀,那力道让沈爱国微微晃了晃。
陈桂兰则看起了房屋的布局,等都看了一圈后,说道:“爱国,这房子还算完整,简单收拾一下就能住了。等周日休息的时候,咱们一家人一起收拾收拾。找人将房顶补补。”
“哎,谢谢大嫂。这点活我自己干就行。”沈爱国摸着脑袋憨憨的说道。
回到沈浪那里,沈爱国有些沉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