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昭率骑弩混编队绕道红柳林,子时前摸掉西门岗哨;铁莫尔带八百狼崽子扮运粮队,用葡萄酒灌醉南门守军;杨诺的猎鹰队随我直插东门,王延德的小妾会开半扇城门 ——” 他抽出腰间的玄鸟剑,剑锋挑开地图上的 “血河” 标记,“记住,咱们不是来屠城的,是来开仓放粮的!每进一座城,先砸开粮仓,让百姓看见,大魏的玄鸟旗底下,是能吃饱饭的日子!”
黄昏时分,南路军拔营。赤水城的百姓追着队尾,往士兵的箭囊里塞胡麻饼,往战马的草料袋里添盐粒。陈五望着人群中那个献过盐巴的羌人老者,老人举着新制的 “胡汉共荣” 旗,旗角扫过他的玄鸟披风,像母亲的手抚过游子的背。
“大人,” 李昭的声音从马后传来,“您看。” 他指着远处的沙丘,那里站着几十个大夏降卒,正帮着汉人士兵修理战车,“他们说,跟着咱们能吃饱,还能学挖坎儿井 —— 大夏的官儿,可没教过他们这些。”
陈五勒住沙云,望着那些降卒。他们的铠甲被卸了,露出底下补丁摞补丁的粗布短打,有个少年正蹲在地上,用树枝教羌人小孩写 “田” 字。他忽然明白,太武帝要的 “破城”,从来不是拆了城墙,是拆了胡汉之间那道心墙。
行军至流沙草原腹地时,沙暴骤起。陈五立刻下令结 “玄鸟阵”:汉人弩手在外圈竖起铁盾,鲜卑骑兵将战马围成圆阵,羌人猎鹰队护着粮草车居中。沙粒打在盾面上如暴雨,他听见杨诺用羌语低吟祷文,忽然想起父亲曾说:“沙海的暴风能吹散旗帜,却吹不散人心。”
“大人!猎鹰传回讯号!” 杨诺的猎鹰突然俯冲,爪间的信绳染着血,“黑山峡的铁鹞子军有三万,全是赫连昭的亲卫,他们把百姓绑在战车上当肉盾,太武帝的投石机不敢砸!”
陈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他摸出甜灯,金砂在掌心聚成 “急” 字 —— 这盏当年太武帝赐的灯,此刻烫得像块火炭。他望向铁莫尔,对方正用狼首刀削胡麻饼,刀光映出脸上的刀疤,突然有了主意。
“传令铁莫尔,” 他压低声音,“让狼崽子们换上大夏军服,带着赤水城的百姓做‘俘虏’,骗开白城西门。记住,让百姓们喊大夏话,就说‘赫连昭的铁鹞子败了,要从白城调粮’—— 赫连昭刚愎自用,白城守将必不信败讯,却会忌惮他的雷霆之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