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某阿母是鲜卑部的驯马女。” 拓跋清摸了摸驼鞍的铜饰,“她教某认过三十种绳结 ——‘连环结’能散力,走沙路最稳当。” 她抬头看他,“陈大人若信得过,某去帮王二牛改绳结?”
陈五想起前日在西玄观,她护着甜南挡在刺客身前的模样。那时她的剑穗在血光里晃,现在却蹲下来,手指灵活地解着 “盘羊扣”:“公主这手,比李昭的刀还巧。”
“那是。” 拓跋清笑了,“某阿母说,驯马的手要能牵缰绳,也要能补鞍鞯 —— 陈大人,你看这样改?”
她的手指翻飞,皮绳在掌心绕了两圈,打成个 “连环结”。陈五拉了拉,绳结纹丝不动,受力点均匀分布在每道绳股上:“好,就照这个改。”
仓库外传来马蹄声。李昭掀开门帘,身后跟着个穿葛衣的精瘦汉子,腰间别着把铁锤:“大人,这是西市最好的铁匠张大胆,说能给护卫队打新箭头。”
张大胆上前作揖,掌心全是老茧:“陈大人要的‘三棱箭’,小人试了三炉。” 他从怀里摸出支箭,箭头呈三角形,棱面磨得发亮,“这种箭头扎进肉里难拔,比普通箭深三寸 —— 您看这淬火,刃口泛蓝,是加了漠北的精铁。”
陈五接过箭,用指腹试了试刃口,没敢用力 —— 太锋利,划了道白痕。他想起上辈子看过的冷兵器资料,三棱箭破甲能力强,确实适合对付重甲敌人:“张师傅,先打五百支,护卫队每人配十支。剩下的铁料,给驼队打防沙面罩 —— 用细铁丝编,罩在脸上挡沙子。”
张大胆眼睛一亮:“细铁丝?小人前日熔了批旧铁锅,正愁没处使!面罩要多大?”
“能盖住口鼻,留两个洞看路。” 陈五比了个圈,“边缘缝皮条,绑在头上 —— 甜南的小,得加软布衬里,别硌着她脸。”
拓跋清在旁插话:“再加道布帘,垂在面罩下,能挡脖子的沙。某前日见柔然商队的人用羊皮裹脖子,咱们的布帘轻,夏天戴不闷。”
张大胆掏出炭笔,在墙上画了个面罩草图,边画边点头:“公主说得对!小人让闺女绣些花样,柔然的姑娘爱红的绿的 —— 陈大人,这算进商队的‘礼单’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