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一】血月当空
积雷山巅的夜风卷着硫磺气息,将漫天云霞染成凝血之色。红孩儿踏着风火轮掠过层云,新生的天眼在眉心灼灼发亮,瞳孔中流转的五色光纹扫过山体,只见山腹深处涌动着蛛网般的黑色魔气,正顺着地脉向摩云洞汇聚。三日前母亲精血融入眉心时,他在幻象中见过这场景 —— 今夜子时,正是三百年前自己降生的时辰。
"父亲......" 他低唤一声,左眼的三昧真火忽明忽暗。自从在翠云山得知身世,他便再未见过牛魔王。此刻天眼穿透云层,竟看见山门前的八百妖兵皮囊下蠕动着黑色魔丝,分明是被天魔浊气侵蚀的征兆。
洞府内传来喧天鼓乐,青铜编钟与骨笛之声混着妖气扑面而来。红孩儿掐诀隐去身形,火尖枪化作寸许长的银针藏入袖中,化作一缕青烟从气窗飘入正厅。眼前的场景让他天眼骤然刺痛 ——
牛魔王高坐玄铁 throne,两根铁角缠着猩红绸缎,角尖镶嵌的夜明珠泛着妖异的血光。他左臂搂着个穿朱红嫁衣的狐女,右掌却按在一具三尺高的水晶棺上,棺中躺着的赫然是铁扇公主的尸身!她面色青白如纸,心口处插着半截焦黑的芭蕉扇骨,扇骨裂痕中渗出的不是血,而是金红双色的光雾。
"吉时已到 ——" 司礼官的尖啸刺破鼓乐,"请新郎取贺礼!"
红孩儿浑身血液瞬间冻结。他看见牛魔王指尖探出一缕黑气,正顺着水晶棺盖的缝隙渗入,母亲尸身的指尖竟微微颤动。更可怕的是,丹房方向传来隐晦的灵力波动,那里矗立着一座青铜丹炉,炉壁上刻着与他天眼相同的火纹,炉内悬浮着六团精血,分别散发着蛟魔王、鹏魔王等六大圣的气息,炉心空缺处,赫然刻着 "灵明石猴" 四个妖文。
【二】宴中杀机
狐女掀开盖头,露出一张与铁扇公主七分相似的脸,眉间贴着金色符纸,耳后银毛在天眼映照下泛着佛光。红孩儿认出那是佛门 "移魂换貌" 之术,甜腻的声音里暗藏金刚经的梵唱:"夫君,该取贺礼了。"
牛魔王哈哈大笑,混铁棍重重顿地,地面裂开三尺宽的缝隙,青铜丹炉缓缓升起。炉身上的火纹与红孩儿天眼产生共鸣,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:"诸位可知,为何老牛偏选今日续弦?" 他环视满座妖王,目光落在水晶棺上,"因为今夜子时,正是三百年前圣婴降生的时辰!"
红孩儿藏在梁上的身形一晃。他终于明白,所谓纳妾不过是幌子,真正目的是借他的降生日辰,凑齐七大圣精血启动丹炉。炉心空缺处,分明凝固着悟空的精血 —— 那是三日前与悟空交手时,从他棒伤处偷偷收集的。
"齐天大圣的精血已得。" 牛魔王突然抬头,目光如刀直刺红孩儿藏身处,"就差我儿那份贺礼了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