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刷厂地下室的强光致盲弹余威未消,刺耳的警报声还在徒劳地尖啸,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电路板的糊味和浓重的血腥气。兜帽男——代号“鼹鼠”的沙漏布鲁塞尔行动组组长——捂着眼睛,指缝间渗出的血丝混着生理性泪水,糊了满脸。眼球火烧火燎的剧痛和眩晕感让他胃里翻江倒海,但他心里那股被彻底羞辱和玩弄的怒火,烧得更旺。
“江屿!苏晚!”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新婚贺礼?签收人Kraken?这他妈是直接骑在他们脖子上拉屎!把他们当猴耍!
“头儿!核心数据…核心数据被锁死了!对方植入了一个无法绕过的逻辑炸弹!强行破解会触发自毁!”一个手下勉强睁开红肿流泪的眼睛,盯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红色警告,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。
“设备…设备全部瘫痪了!物理接口被刚才的电磁脉冲烧了!”另一个手下摸索着被烧得滚烫的服务器外壳,声音发颤。
鼹鼠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金属桌面上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巨响!剧痛从指骨传来,却压不住心底那刺骨的寒意。暴露了!Kraken这个深埋多年的代号,竟然以这种方式被对方轻描淡写地甩在脸上!冰龙脊心脏的计划,还没开始,就被对方洞悉,甚至当成了戏耍他们的道具!
“清理现场!所有痕迹,一丝不留!撤!”鼹鼠从牙缝里挤出命令,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。他必须立刻把这里的情况上报,Kraken这颗钉子,恐怕已经废了!冰龙脊那边…必须改变策略!他踉跄着被人扶起,在残留的致盲白光和旋转的警报灯影中,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离了这个瞬间变成地狱的据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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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鸢尾花酒店顶层。
套房内弥漫的恶臭已被强力通风系统驱散,破碎的门板被临时封死,地毯上那块污渍也被特殊药剂处理过,只留下一点难以察觉的浅痕。林薇薇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破布娃娃,瘫在角落的沙发上,眼神空洞,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间歇性抽搐。沈岩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,如同最沉默的雕像。刚才那针强效镇静剂下去,总算止住了她歇斯底里的崩溃和失禁。
江屿坐在套房客厅的单人沙发里,姿态依旧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松弛。他手里拿着那部已经变成板砖的沙漏备用手机,指尖在冰冷的金属外壳上轻轻敲击,深邃的目光落在窗外布鲁塞尔沉沉的夜幕中,仿佛在穿透时空,锁定着某个遥远的坐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