砖头侧棱狠狠砸在王婆子那花白油腻的后脑勺上!她挣扎的身体猛地一僵,浑浊的眼睛瞬间翻白,喉咙里的呜咽戛然而止,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,软软地瘫了下去,彻底没了声息。
我没工夫检查她是真晕还是假死。迅速将砖头扔到一边,转身扑向江屿。
他依旧昏迷着,滚烫的身体像个大火炉。胸口暗金铜斑的搏动透过薄薄的衣衫清晰传来,每一次搏动都带着灼人的热浪。时间紧迫!
“石头!搭把手!把他拖过去!” 我招呼小石头,声音因为用力而发颤。
我们两人,一个半大孩子,一个自己也伤得不轻的女人,用尽全身的力气,连拖带拽,将江屿沉重的身体向灶房角落那个散发着恶臭的地窖口挪动。他滚烫的皮肤蹭着我的手臂,每一次拖动都牵扯着我肋下的伤处,疼得我眼前发黑,牙关咬得咯咯作响。汗水混着血水糊了满脸。
终于挪到地窖口。那黑洞洞的入口,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。
“石头,你先下!在下面接应!” 我把小石头推到梯子边。
小石头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,小脸煞白,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恐惧,但他看了一眼昏迷的江屿,又看了一眼我,用力点点头,咬着牙,手脚并用地抓住那架在洞口、布满滑腻苔藓的木梯,试探着,一步步地向下爬去,小小的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。
“晚姐姐!下面…下面是实的!就是味儿太冲了!” 小石头带着回音的声音从下面传来,带着点惊恐后的强作镇定。
“好!稳住梯子!” 我应了一声。深吸一口气,那污浊的气息呛得我一阵恶心。不能再耽搁了!
我费力地将江屿沉重的上半身扶起来,让他靠在我怀里,然后一点点、极其艰难地将他往地窖口拖拽。他的身体完全失去意识,沉重得像块石头。我几乎是半抱着他,用肩膀顶着他的后背,咬紧牙关,将他一点一点地挪到洞口边缘。
“石头!接住他的腿!慢点放!” 我对着洞口嘶喊,汗水流进眼睛,火辣辣地疼。
“知…知道了!” 小石头的声音带着哭腔,但很用力。
我小心翼翼地将江屿的双腿先顺下洞口。小石头在下面吃力地抱住。然后,我双手死死撑住江屿滚烫的腋下,用尽全身的力气,一点一点,将他沉重的上半身往下放。木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他滚烫的身体摩擦着我的手臂和胸口,每一次下沉都让我感觉手臂要脱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