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婆子浑浊眼睛里那刻骨的怨毒,像淬了毒的针,扎得人浑身发毛。她还在徒劳地扭动,嘴里塞着破布,发出呜呜的、如同野兽濒死的低鸣。
我强迫自己移开目光,不再看那张扭曲的老脸,冰冷的视线扫过这间充斥着绝望气息的破败堂屋。窗外的寒风呜咽着,像鬼哭,穿过破窗的窟窿,吹得破烂的窗纸簌簌作响。那抹贴在墙外的深沉阴影,如同跗骨之蛆,散发着冰冷粘稠的杀意,无声地提醒着死亡近在咫尺。
不能等死!
我的目光最终钉死在王婆子那张因挣扎而涨成猪肝色的老脸上,一个极其冒险、几乎带着孤注一掷意味的念头,如同毒藤般死死缠绕住我的思绪——她的地窖!
这老虔婆家徒四壁,但灶房角落那个盖着破木板、落满灰尘和蛛网的洞口,我记得!以前来收山货,偶然瞥见过一次!那下面,绝对有藏身的地方!
“石头!” 我声音压得极低,嘶哑中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厉,眼神锐利地扫向灶房角落,“看见那个破木板盖着的洞没有?下面是她家的地窖!快!去掀开!看看能不能藏人!”
小石头被我的眼神和语气吓得一哆嗦,但随即反应过来。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,他像只受惊的小鹿,手脚并用地飞快爬向灶房角落。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堆着些烂菜叶和碎柴火,一块边缘腐朽、沾满油污和灰尘的厚木板斜斜地盖着,若不细看,只当是个废弃的坑洞。
小石头用尽吃奶的力气,憋红了小脸,才把那沉重的木板挪开一道缝隙。一股浓烈的、混合着陈年霉味、烂菜帮子馊味和土腥气的污浊气息,猛地从黑洞洞的洞口喷涌而出!
“咳咳…” 小石头被呛得直咳嗽,小手在鼻子前使劲扇着,黑亮的眼睛努力朝下张望,声音带着恐惧和一丝希望:“晚姐姐!有…有梯子!黑…黑洞洞的…很深!”
成了!有地窖!有梯子!
这几乎是绝境中唯一透出的一线微光!虽然下面情况未知,可能更糟,但至少,能暂时避开窗外那瘟神冰冷的目光!
“快!把梯子扶稳!” 我低吼一声,不再犹豫。当机立断,我一把抄起地上那半块冰冷的残砖,眼神凶狠地转向地上扭动的王婆子。
老虔婆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恐惧!她似乎猜到了我要做什么,身体猛地爆发出垂死的挣扎,捆着的腿脚拼命蹬踹,喉咙里发出更加凄厉绝望的呜咽!
“对不住了,老东西!要怪就怪你心太黑!” 我眼神冰冷,没有丝毫怜悯,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,高高抡起手中的半块砖头!
“砰!”
一声闷响!力道控制得刚刚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