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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槐树的枝桠在头顶虬结盘绕,遮天蔽日,将最后一点天光也吞噬殆尽。林子里黑得如同泼了浓墨,只有脚下腐烂的落叶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。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土腥味和一种陈年朽木特有的腐败气息。张顺的心跳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,他死死攥着怀里那几个冰冷的铜板,指节捏得发白。
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浓重的黑暗和死寂逼疯时,前方,影影绰绰地,出现了一点微光。
一点幽绿的光。
不是灯火,更像是坟地里飘荡的鬼火,跳跃不定,阴森森地悬在林间空地上。微光下,一个极其简陋的摊子支棱着。一张破旧的条案,上面盖着一块辨不出原色的、油腻肮脏的布。条案后,坐着一个人影。
张顺的呼吸骤然停止。他强迫自己放轻脚步,如同踩在薄冰上,一步步挪近。
那人影裹在一件宽大得不成比例的黑色袍子里,袍子拖到地面,遮住了脚。他低垂着头,一顶同样破旧的斗笠压得很低,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露出一个尖削得如同刀削的下巴。摊子上空荡荡的,只有那点幽绿的鬼火在案头一个脏污的小瓦罐里跳跃,映得那黑袍人影更加诡异莫测。
“买……买路。”张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。他哆嗦着,将怀里那几个早已被汗水浸透的铜板掏出来,小心翼翼地放在条案边缘。
那黑袍人动了。一只枯瘦的手从宽大的袖口里伸出来。那手!皮肤是死人才有的青灰色,布满深褐色的、如同树根般的老年斑,指甲又长又弯,泛着一种不祥的乌黑光泽。手指瘦得皮包骨,像鸟爪,轻轻拂过那几个铜板,发出“叮当”几声微不可闻的轻响。
铜板消失了。
黑袍人缓缓抬起头。斗笠的阴影下,两点幽绿的光芒骤然亮起,如同暗夜里野兽的眼睛,冰冷、死寂,毫无感情地钉在张顺脸上。一股难以形容的、混合着陈年坟土和某种冰冷铁锈的腐朽气味扑面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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