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轮转得飞快,带着两人往天坛医院赶。路上的雪化了些,混着泥,溅得裤腿上都是黑点子,柱子也没在意,心里一个劲琢磨——师傅师娘能有啥喜事?
……
天坛医院的走廊里飘着股消毒水味,冷飕飕的。柱子牵着雨水,挨个病房找,终于在走廊尽头瞧见了李保国。
师傅正蹲在病房门口,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烟盒,却没抽烟,只是一个劲搓着手,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,嘴里还念念有词。听见脚步声,他猛地站起来,眼睛亮得吓人:“柱子!你们可来了!”
“师傅,您咋在这儿蹲着?师娘呢?她没事吧?”柱子赶紧问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没事!没事!”李保国拽着柱子就往病房里走,嗓门大得惊动了路过的护士,“你师娘好着呢,是大好事!”
病房里靠窗的病床上,肖秋珍半躺着,盖着条蓝白条纹的被子,脸色有点白,却透着股掩饰不住的喜气。看见柱子和雨水,她笑着招手:“柱子,雨水,快进来。”
“师娘!”雨水扑到床边,仰着小脸打量,“您咋住院了?是不是不舒服?”
肖秋珍捏了捏雨水的脸蛋,眼里的笑意快溢出来了:“傻丫头,师娘没事,是有好事要告诉你和你哥。”
李保国在旁边搓着手,嘿嘿直笑,嘴笨得说不出囫囵话,最后还是肖秋珍开口:“柱子,你师娘我……怀上了。”
“怀上了?”柱子愣了愣,没反应过来。
雨水也眨巴着眼睛:“怀上啥了?”
李保国这才憋出一句:“就是……你师娘有娃娃了!我们要有孩子了!”他说得激动,声音都发颤,眼眶红通通的,哪还有半点在鸿宾楼掌勺时的沉稳?
柱子这才恍然大悟,猛地一拍大腿:“真的?师娘您真怀上了?太好了!”他是打心眼儿里高兴。师傅师娘结婚快十年了,一直没孩子,为此师娘偷偷抹过好几次泪,师傅也总唉声叹气,觉得对不住媳妇。如今可算盼来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