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话让我捏着牵引带的手顿了顿,李叔浑浊的眼睛里映着我的倒影:"职业哪有高低,能挣干净钱就比那些偷奸耍滑的强。"
——这话,我也想对表姐说,对周楠说,对所有看不起我的人说,尤其是那个曾在表姐会所里对我动手动脚的周楠表哥。
中午吃饭时,周楠把保温桶推过来:"妈煮了山药排骨汤,说你胃不好。"
不锈钢饭盒上还贴着婆婆的字迹:"小柔多喝,别累着"。
蒸汽模糊了我的眼镜,想起昨夜在医院,婆婆攥着我的手说:"楠楠这几天总在看推拿视频,说要给妈按腿......"
——周楠的手机里,全是推拿教学视频,他的搜索记录里,最多的关键词是"如何缓解按摩师手部劳损",而他给婆婆按腿时,手法笨拙却认真,像极了我第一次给客人做按摩时的模样。
下午来了个穿貂皮大衣的女人,不是周楠表姐,而是附近楼盘的阔太。
她一进门就捏着鼻子:"听说你们这儿有个会所出来的技师?"
正在给王大爷贴膏药的周楠猛地转身,手里的医用胶带扯出刺耳的声响。
我看见他攥紧拳头,指节泛白,却听见自己笑着说:"您是要做精油开背还是经络疏通?"
——这笑容,和我在表姐会所里接待客人时一模一样,只是现在,我不再需要讨好任何人,因为我知道,我的手艺值得尊重。
阔太躺在治疗床上,故意提高声音:"听说会所里的技师都有'特殊服务',你这双手......"
她的话被周楠突然的咳嗽打断。
我将温热的艾草精油滴在她肩颈,用肘尖缓缓推开僵硬的肌肉:"您肩颈的寒气很重,平时少穿露肩装。"
当她在我的手法下发出舒服的叹息时,周楠突然开口:"我老婆的手法,治好了三十多个顽固性疼痛患者。"
——这是他第一次,在别人面前称我为"老婆",而我们已经分居半个月,这句话,让我想起新婚时他向亲友介绍我"这是我太太"的场景。
这句话像块扔进湖面的石头,荡起细碎的涟漪。
傍晚收工时,陈大姐塞给我一袋自家种的青菜,李叔非要把外孙女的围巾送给我,赵阿姨往周楠手里塞了把晒干的茉莉花:"给小柔泡茶喝,润嗓子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