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羽的指尖穿过我的手掌,冰凉的数据流让我想起实验室的液氮:"选A吧……"
她的影像开始碎片化,"这样,你就能用'顾沉'的身份活着,而我……"
话未说完,老板娘踹门而入,她后颈的条形码正在吸收芯片能量,珍珠耳钉里伸出的金属探针,直指我后颈的芯片接口。
我抓起芯片砸向消防警报,水幕喷涌的瞬间,看见走廊所有房客都转向我,他们后颈的条形码组成了赌场的轮盘图案。
林小羽的影像只剩个头颅,却在笑:"其实我早就知道,从你第一次在账本上写错我生日时……"
她的声音被电流吞噬,最后三个字散成光点,"……是克隆体。"
老板娘的探针刺进肩膀时,我按下了手机里的C选项。
剧痛中看见芯片投影里,林小羽的意识数据化作千万只蝴蝶,每只翅膀上都印着我们的回忆——第一次约会的电影院票根、她缝在平安符里的纸条、母亲临终前的小米粥。
而我后颈的芯片,正在将这些回忆转化成赌局的筹码。
"警告:检测到情感模块过载。"
赌场的机械音突然变调,"启动克隆体格式化程序……"
老板娘的身体开始透明,她惊恐地指向我:"你居然……用人类的情感……"
话未说完,整个人化作数据流被吸入芯片。
芯片的热度突然消失,投影里的林小羽完整地站在面前,只是眼中没有了代码的反光。
她摸向我后颈,那里的条形码正在褪去,露出底下母亲绣的平安符纹身——那是真正的顾沉在临终前纹的,为了让克隆体拥有最后一丝人性。
"警笛声还有三分钟到达。"
她递来母亲的翡翠镯子,裂纹里渗出的血珠凝结成"停"字,"康盛医疗的服务器已经瘫痪,所有克隆体赌徒的芯片都在失效……"她的声音突然哽咽,"但我们的时间,只剩下芯片最后的5%能量。"
旅馆外传来刹车声,红蓝警灯映在满是雾气的玻璃上。
我握住林小羽的手,发现她的指尖有了温度,不再是数据流的虚幻。
她指向窗外,国道尽头的火光中,张明德的身影正在追赶辆救护车,而车上装载的,正是装着真正顾沉骨灰的母亲墓碑第三层暗格。
"最后一个赌局,我们赢了。"
林小羽的头靠在我肩上,这次是真实的重量,"因为我们赌的,是彼此愿意停下的决心。"
芯片发出最后的蜂鸣,在警笛声中,我看见她腕间浮现出真正的疤痕——那是三年前为我挡住酒瓶留下的,而这个细节,只有原生人类才会拥有。
老板娘的尸体在地上渐渐显形,她手里攥着的,是张泛黄的纸条,上面是母亲的字迹:"小羽,别让克隆体重复顾沉的老路,除非他能自己按下停止键。"
雨滴在玻璃上划出痕迹,像无数条走向不同结局的赌局路线,而我们,终于在这场用生命做注的豪赌里,选择了最艰难却正确的那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