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方明珠的旋转餐厅在八十八层,落地窗外的黄浦江像条缀满碎钻的缎带。
我攥着从网贷平台刚贷的三万块,指尖沁出的汗把筹码边缘都洇湿了。
赌桌中央的轮盘在灯光下流转,像只永远吃不饱的眼睛。
"这位先生面生。"
庄家递来筹码时,镜片后的目光在我颈间停留——那里有道两厘米的疤,是去年追债的人用啤酒瓶砸的。
卡座阴影里突然传来轻笑,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转着香槟杯,红指甲在灯光下像淬了毒的蝶。
是陈薇。
三年前在地下赌场,她教我用"鞅策略"翻倍下注,也是她在我输光母亲丧葬费那晚,塞给我张VIP邀请函。
此刻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来,香水味里混着尼古丁,和记忆里那个暴雨夜一模一样。
"小羽最近还好吗?"
她指尖划过我手背,凉得像块冰,"听说她脑部长了东西?"
轮盘转动的声响突然刺耳,我看见她腕间戴着的翡翠镯子,正是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传家宝。
血液冲上太阳穴,筹码在掌心捏出红印。
赌局开始时,陈薇坐在我斜对面,每次下注都有意无意和我对冲。
当轮盘停在黑色17时,她的红指甲敲了敲桌面:"知道为什么总让你赢小赔大吗?"
她倾身靠近,耳环上的钻石刮过我下巴,"因为你这种赌徒,输到只剩裤衩才会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。"
手机在裤兜震动,是林小羽发来的CT报告照片,手术风险评估那一栏写着"35%概率瘫痪"。
轮盘再次转动,我盯着赌桌上的数字,突然想起陈薇曾说过的"死亡赌局"——输家要抵押器官。
喉间发紧,却鬼使神差地把所有筹码推上红色21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