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,我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,心跳声几乎要盖过电脑风扇的轰鸣。
当余额从一百变成三百的那一刻,视网膜仿佛被强光灼伤,指尖都在发抖。
"赢了……"沙哑的声音在出租屋里回荡,像从干涸的喉咙里挤出来的碎玻璃。
点击提现的瞬间,我盯着那个进度条,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医院缴费窗口,也是这样的蓝色进度条,一点点吞噬着母亲的救命钱。
喉间泛起苦味,却被胜利的狂喜冲淡——这次不一样,我忍住了,没有继续梭哈。
手机震动,银行到账提醒弹出,二百块,足够买两桶泡面加根肠。
抽屉里的账本被翻得卷边,密密麻麻的数字像爬满纸面的蚂蚁。
从三年前第一次押中比分开始,累计亏损十二万五千七,每个数字都蘸着血。
指尖划过今天新增的"+200",突然听见铁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。
门被推开的瞬间,我条件反射般合上账本。
穿堂风卷着霓虹灯光扑进小屋,林小羽的身影卡在门框里,长发沾着夜露,米色风衣下摆还滴着雨水。
她手里提着的保温桶"咣当"落地,排骨莲藕汤的香气混着地上的灰尘,在沉默里炸开。
"又去了?"
她蹲下身收拾残局,指尖被碎瓷片划破也没抬头。
我看见她无名指根的茧子,那是每天在医院握手术刀磨出来的。
三年前她跪在手术室外求我别再赌时,也是这样的姿势,只是那时她眼里还有泪,现在只有化不开的霜。
手机在裤兜震动,赌场客服发来新的优惠链接。
我鬼使神差地按了删除,却在抬头时撞上她发红的眼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