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我再次抬头,义庄的门窗不知何时全被黑布封死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。难产孕妇的尸体开始膨胀,腐烂的肚皮上浮现出一张张婴儿的脸,它们同时睁开眼睛,齐声哭喊着:"妈妈!"
我握紧柳叶刀冲向祠堂,却发现原本狭窄的走廊变得无穷无尽。两边的墙壁上开始渗出暗红血水,浮现出一幅幅诡异的画面:穿着嫁衣的女子被绑在产床上,接生婆狞笑着举起剪刀;七个孩童被推进焚化炉,火焰中飘起写满生辰八字的纸灯笼。
终于跑到祠堂门口时,门内传来妹妹的尖叫。我撞开腐朽的木门,只见妹妹被倒吊在房梁上,周身缠满沾着胎盘组织的红绸。下方的供桌上,七个陶瓮整齐排列,每个瓮口都冒着黑烟,瓮壁上还印着新鲜的婴儿掌印。
"姐姐救我!"妹妹的声音充满恐惧,她的脚踝上系着根红线,另一端连在陶瓮上。我刚要冲过去,难产孕妇的尸体突然从身后扑来,她腐烂的手径直插进我的腹部,冰凉的触感让我眼前一黑。
恍惚间,我看见七个孩童围着陶瓮跳起诡异的舞蹈,嘴里念叨着:"红纸嫁衣,冥婴归位,生辰八字,永镇轮回。"而难产孕妇的声音在耳边回荡:"你以为殡葬师能逃脱生死?从你踏进这间义庄开始,就已经是我们中的一员了..."
陶瓮突然同时炸裂,七具浑身是血的婴儿尸体爬了出来,它们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蓝的光,张开小嘴咬向我和妹妹的脚踝。祠堂的屋顶开始坍塌,漫天的纸钱如雪花般飘落,我在失去意识前,看见妹妹手腕上戴着的银镯——那正是我们小时候一起在庙会买的。
红棺材终于"咔嗒"弹开,难产孕妇腐烂的脸几乎贴上我的鼻尖。她隆起的腹部剧烈蠕动,突然"噗"地炸开,无数沾满黏液的纸婴蜂拥而出。这些用冥纸糊成的婴儿嘴里长着成人牙齿,咬在我脚踝上时,我看见它们后脑勺都印着妹妹失踪前发给我的定位坐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