污浊的谣言如同沉重的铁枷,死死锁住她的咽喉;冰冷的家庭氛围则像一座巨大的冰窖,冻僵了她每一寸试图寻求温暖的肌肤。陈岚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渣刺入肺腑的剧痛。而阳阳日益加剧的叛逆,则像在她濒临崩溃的神经上跳着毁灭之舞。班主任最后那句冰冷的通牒,如同淬毒的冰锥,日夜悬在她头顶:“如果家长再不出面进行有效管教和沟通,学校将考虑给予阳阳留校察看甚至劝退的处分!” “留校察看”、“劝退”——这两个词像烧红的烙铁,烫在她作为母亲最恐惧的神经上。
这天晚上,如同无数个绝望夜晚的重复,又带着更浓重的火药味。阳阳放学回家就一头扎进房间,激烈的游戏音效震得墙壁都在嗡嗡作响。晚饭时,他胡乱扒拉了几口,筷子一扔就要回房。陈岚鼓起最后一丝勇气,试图走进那片被电子噪音统治的领地:“阳阳,作业…作业做完了吗?拿出来妈妈看看?”
“别烦我!” 阳阳头也不回,声音里充满不耐。
“阳阳,不能这样!作业必须做,老师又打电话了…” 陈岚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恳求,试图去拿他放在桌上的书包。
这个动作瞬间点燃了炸药桶!“你管我?!你凭什么管我?!” 阳阳猛地转过身,双眼赤红,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,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嘶哑,“你心里只有你那个宝贝弟弟!只有你娘家那些破事!陈默!陈默!还有你那个病歪歪的妈!你什么时候管过我的死活?!你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我需要什么?!” 他越说越激动,胸脯剧烈起伏,猛地抬手,将桌上摊开的几本书和练习册狠狠扫落在地!“哗啦”一声刺耳的巨响,书本散落一地,纸张翻飞。
“阳阳!” 陈岚的心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剜了一刀,痛得她眼前发黑,她踉跄着想去抓住儿子的手臂,“你怎么能这么说!妈妈怎么会不关心你!妈妈…”
“滚开!” 阳阳猛地一挥手,带着少年人失控的蛮力,狠狠推在陈岚的肩膀上!“你不是我妈!我没有你这样只顾娘家的妈!滚!我不想看见你!” 他嘶吼着,像躲避瘟疫一样,猛地冲回房间,“砰——!”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,房门被狠狠摔上,紧接着是反锁的“咔哒”声,彻底隔绝了内外。门内,传来儿子压抑不住的、充满委屈和暴怒的哭嚎,以及什么东西被狠狠砸在门上、摔在地上的刺耳碎裂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