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瞧江夫人身上那幅霞帔,听说光绣线就用了三年零六个月。"
"何止啊,当年江相还是个七品编修时,就在翰林院的窗下偷偷绣呢,同僚们都笑他大男人拿绣花针,他却说'我夫人值得最好的'。"
"真难得,五十年了,江相看夫人的眼神还跟年轻时一模一样,跟含着蜜似的。"
苏珩穿着簇新的石青色蟒袍站在台阶上,特意让小厮用榆树皮胶把翘起的头发梳得服帖,却在开口时又有几缕倔强地竖了起来:"今日是我姐姐和姐夫的金婚大喜!作为弟弟,我这心里头啊——"他拍了拍胸脯,蟒袍上的补子随着动作微微起伏,"比当年我被陛下封为小侯爷时还热乎!"
他指向主位的两人,声音洪亮得震得梁上的灰尘都落了下来:"想当年,多少人在我爹面前嚼舌根,说江相是寒门出身,配不上咱们相府嫡女。可我姐是谁?是能在及笄宴上把茶盏掀到王家公子脸上的主!"他模仿着苏锦璃年轻时的模样,叉着腰晃了晃:"她跟我说:'弟弟,看人不能看皮,得看心!就像挑西瓜,得敲敲才知道甜不甜!'"
满堂哄笑中,苏清瑶站在人群里撇了撇嘴,发间的红宝石步摇轻轻晃动,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。苏珩清了清嗓子继续道:"后来啊,江相从翰林院编修做到宰相,没纳过一个妾,没贪过一分钱,把我姐宠得——"他突然压低声音,故作神秘地凑近话筒,"我有次半夜起来喝水,路过他们院子,听见江相在里头念诗呢!什么'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',酸得我牙都快掉了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