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皇上，念璃还小，不懂事..."他斟酌着措辞，目光落在《百子图》里那个被金瓜压得歪倒的童子身上，"太子殿下也才五岁，正是顽皮的时候，怕...怕委屈了念璃。"
"不小了！"皇帝打断他，抓起桌上的朱笔在圣旨上圈画，"想当年朕三岁就能背半本《论语》！就这么定了，明日朕就让礼部拟旨，把念璃接入东宫教养，跟太子培养培养感情。"朱笔在"童养媳"三字上重重描了圈，墨水滴在"百子"的"子"字上，像是滴了滴血。
江砚看着皇帝兴奋得发亮的眼睛，忽然想起苏锦璃说过，皇帝最近总被太后念叨"抱曾孙"。他深吸一口气，刚想再劝，却见皇帝已将圣旨卷好塞进他怀里："这事就这么定了，回去跟锦璃说，朕会给念璃准备十里红妆！"
走出暖阁时，铅灰色的天空终于飘下雪花。江砚攥着怀里滚烫的圣旨，只觉那明黄缎面烫得他心口发疼。路过腊梅树时，一片花瓣落在圣旨上，像极了念璃鬓边那朵红梅。他想起念璃啃着辣椒冲他笑的模样，又想起太子流着口水拽念璃辫子的场景，脚步猛地顿住——这童养媳，说什么也不能当！
回到相府时，苏锦璃正在教思砚打算盘。念璃趴在桌角给 dolls 穿衣服，见江砚回来，举着件小袄喊："爹爹看！我给妹妹做的新衣服！"
江砚将圣旨藏在袖中，蹲下身捏了捏女儿的小脸："念璃想不想去宫里住？"
"不去！"念璃立刻摇头，小手指着窗外，"宫里的嬷嬷不让吃辣椒！"
思砚突然把算盘推过来，奶声奶气地说："爹，算珠甜。"
苏锦璃放下算盘，看着江砚紧绷的下颌线："皇上到底说了什么？"
江砚从袖中取出圣旨，展开时明黄的缎面在烛火下泛着冷光。苏锦璃读完那行朱批，先是一怔，随即"噗嗤"笑出声，惊得思砚把算珠滚了满地。"让念璃给太子当童养媳？"她捂着肚子笑，眼泪都出来了，"皇上怕不是被太后的安神香熏糊涂了，也不看看咱们念璃是什么性子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