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夫子手中的戒尺,在听到苏锦璃的回答后,不由自主地“哐当”一声落在案上。他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少女,半月前,她对《论语》还只是一知半解,而如今,竟能如此引经据典,对答如流。阳光温柔地洒落在她素净的脸颊上,她的睫毛微微颤动,那影子在眼睑下轻轻晃动,恰似一只振翅欲飞的蝶,灵动而美丽。
老夫子沉默了片刻,像是在思索着什么,突然话锋一转,语气中带着几分刁难:“依你之见,女子读书,又有何用?”这问题,仿佛一块沉甸甸的石头,投入了原本平静的水面,瞬间激起层层涟漪。
苏锦璃微微一怔,她想起父亲当初听到自己说“读书”二字时,那满脸的错愕神情;也想起柳氏曾经不屑地说出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时,那充满嗤笑的语气。她缓缓抬眸,目光看向窗外正热烈盛开的石榴花,那如火般艳丽的花朵,在微风中轻轻摇曳。她的眸光坚定而明亮,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:“孔子言‘有教无类’,圣贤之道,并未将女子拒之门外。女儿以为,读书不仅能明事理、辨是非,更能知兴衰、晓天下。将来即便嫁人,亦能以诗书教化子女,以智慧辅佐夫君,而非困于后宅,徒生怨怼。”她的话语,不卑不亢,仿佛一股清泉,在这略显压抑的书房中流淌,令人耳目一新。
李夫子被她的回答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,一旁的苏小侯爷却突然兴奋地拍手叫好,那清脆的掌声在书房中回荡。然而,他的举动立刻招来了老夫子一个严厉的眼刀,吓得他赶忙缩了缩脖子,乖乖闭上了嘴。
就在此时,管家刘成脚步匆匆地走进书房,他轻轻附在李夫子耳边,低声低语了几句。李夫子原本平静的脸色微微一变,随后他转过头,看向苏锦璃道:“苏小姐,前厅有位公子求见,说是……要与你切磋学问。”
苏锦璃微微点头,跟着李夫子一同向前厅走去。只见月洞门下,站着一个身着月白儒衫的公子哥。那人手持一卷书,身姿挺拔,墨发用一枚温润的玉冠束起,显得风度翩翩。他眉清目秀,眼神中透着一股儒雅之气,正是吏部侍郎家的公子李修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