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抚额长叹:"此等无益之言情,闻之恐耳垢盈窍。"
彼却振振有词,以纤指戳我胸膛:"痴儿定要听,定要听,必须听!"其态恰似市井货郎强售拙劣脂粉,教人避之不及。
最妙者,彼每展颜问:"元凯可欲闻故事否?"余便股栗却步,如见悍妇执棒。
彼却笑语如珠落玉盘:"昔有吴质之女玉华寻前世夫君元晔……"语未竟,吾神魂已陷彀中。然其所述者,非关才子佳人,尽是市井俚俗之态。纵掩耳疾走,彼声仍穿梁入隙,恍若冰蚕吐丝,缠绵悱恻不得脱。
最奇者,彼每以蜜糖裹鞭笞之术:初时娓娓道寻常儿女,忽尔转作旖旎情语。余尝欲佯装昏睡,彼即变本加厉,竟以指尖轻叩太阳穴,教人神思涣散如雪融春溪。
今夜复闻其言:"且看世博与冰糖之情事……"
吾方闭目养神,忽觉枕畔微凉——原是彼将冰镇梅子汤倾入瓷盏,竟借递饮之机续讲艳史,直教人神魂飘摇,浑不知身在红尘抑或蓬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