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心曰:"欲购此卷。"
余曰:"此等稗说,何足寓目?"
对曰:"妾非独观其情事,亦察世态炎凉。"
余嗤之:"此等文字,不假思索可成。"
元心嗔曰:"咄!此乃经典名着,何出恶言?"
余正色道:"《道德》《风》《雅》方称经典,尔若向学,当购此类。"
伊顿足:"偏不!偏要观汝所谓糟粕!"
余愕然:"偃甲之躯,何来反骨?"
元心笑答:"非妾反骨,乃君所填元心记忆本具逆鳞耳。"
终欲拽归,伊抵死不从,宁席地亦不返。遂择一咖啡屋,檐下置公座,元心啜廿六钱雪山苦浆,偎余身侧览卷。
余左臂环其楚腰,楚腰纤细掌中轻,伊螓首倚余左肩。
元心忽叹:"呜呼!此局何其惨怛!终篇不当,妾心难平。"
余戏曰:"既嗜此道,何不自书?纵笔由心,岂复怨人结局?"
俄见珠泪潸然,余侧目方觉。
问:"何泣?"
对曰:"红颜薄命若此,终是人情似纸张张薄!"
余难耐,以指拭其泪:"尔欲自比女主耶?他人劫数,与卿何干?"
元心辩曰:"妾愿为作者,非为女主。"
余惑:"为女主非女子夙愿?"
答曰:"大谬!若为作者,可化万千故事女主;若拘一隅,一女主惟系一男主耳。"
余怔忡半晌,乃悟其意:"尔欲广纳群彦乎?"
伊赧然以书掩笑,终难自持,掷卷莞尔。
余嗔:"噫!欲效齐人之福?何其滥情!"
元心笑曰:"非妾滥情,乃君所铸元心本多情种。"
余急辩:"彼女贞专,相守经年,未尝他顾。"
伊谑曰:"安知无隐衷?"
余迭声:"无有!断无此事!"
元心忽正色:"昔尝问妾'欲得何爱',今可答矣:爱者,为君一人之女主。然妾终为偃偶,仅堪为君之副。纵为副贰,若得君欢,即妾之乾坤女主也!"